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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浮玉環視了一圈,將殿內群臣的激動的神色盡收眼底,沒想到阿臨這小小的一改動,效果竟然意外的不錯,無比自然對戲:“陛下如此知情識趣倒是叫本王著實意外,怎麼說我們之間也有過三年的同枕之情,這一點小小的要求本王還是能滿足的,不動他們便是了。”
“臣不願苟活於世,願與陛下共生死。”
段大臣再一次堅定喊道,陛下都不怕死,他又有何懼?想他段家祖上五代滿門忠烈,斷不能到了他這一代為了苟且偷生,轉投肅王這個亂臣賊子。
毋寧死,不苟活,
“臣也不願苟活於世,誓與陛下共生死。”
“臣也……”
“臣也……”
……
“本王有意放他們一條生路,但他們好像不樂意呢?這樣的忠臣良將陛下還是一塊兒都帶走吧,到了下面也有現成的人給陛下使喚。”
“你方才答應了朕,不會再濫殺無辜。”東臨風一點點坐直了僵硬的脊背,目視滿殿一眾大臣,“朕身邊不缺人侍候,眾卿家還需以中洲的江山社稷為重。是朕錯信了人,落得個這樣的結果也是朕咎由自取,不能連累眾卿家一道跟著朕丟了性命。”
一眾大臣:“陛下……”
慕浮玉不耐煩打斷:“本王沒空聽你們在這裡上演君臣友愛,東臨風,趕緊把退位詔書下了。玉璽本王已經命人去拿了。”
半個小時後,一眾朝臣見肅王拿著新鮮出爐的退位詔書,與此同時一杯毒酒也送到了陛下面前,一個個如喪考妣。
對比他們哭喪著臉,慕浮玉則是滿面春風,眉眼含笑:“陛下,安心上路去吧,中洲的未來本王定會給你治理的井井有條。”
東臨風看著眼前的心上人笑如三月春水映桃花,眼波流轉見間的風景美不勝收,眼神閃了一下,不舍低垂錯開視線:“你最後,竟然還肯喚我一聲陛下。”
“陛下若是喜歡聽,本王還可以多喊幾遍,當是給你送行。”
“你,此時此刻……當真依然毫無悔過之心嗎?”
“嗯?”注意力從詔書上移開,慕浮玉給了一個目光過去,“陛下此時不會是還看不清形式吧?本王都已經拿到詔書,只待擇日——”
驀地,臉色徒然一變,直接給手中的詔書扔了,腳下剛跨出半步,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慕浮玉身子微微不穩虛晃了一下。
眸光落在架在自己脖子上刀刃的主人身上,頃刻間眉目已經染上一層鋒芒,肅殺凜冽,慕浮玉沉聲質問:“常平平,你竟然敢背叛本王?!”
“臣一直都是陛下的人。”常平平微微低頭,表情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話落,萃英殿殿外一字排開的十二扇殿門被人從外面轟開,一群手持弓弩的金甲侍衛,幽幽散發著寒光的羽箭正瞄準殿內的一干近衛軍。
轉瞬之間,局勢逆轉。
慕浮玉冷眼睥睨:“東臨風,本王小瞧你了。”
“是你言而無信負朕在先,朕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哼!”
常平平察覺到肅王的動作,握著刀柄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王爺,中了十香軟筋散,一旦強行運功只會讓你毒發的更快。 ”
雖然他的話是對著肅王說的,但眼神卻是對著滿殿的近衛軍,明晃晃的刀鋒幽芒是警告也是提醒。
對於常平平掃過來的那一眼,一干近衛軍的確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的主子王爺脖頸上還架著一把開過刃的長刀,性命都在常平平手裡。別說動了,眨一下眼睛都不太敢,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常平平一個手抖給他們主子傷了。
一眾大臣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峰迴路轉,頓時都那喜出望外的眼神去瞅常平平……藏的夠深的啊你這個老傢伙。
想剛剛他們還暗罵常平平來著,竟然不知何時被肅王的花言巧語矇騙站在他那邊,肅王造反他跟在後面遞玉璽。
弄了半天,是假意投誠,所以也就是說……陛下其實暗地裡留了一手。
哈哈哈……肅王,沒想到吧?這樣的轉折可真的是大快人心,一眾大臣忍不住心花怒放,又齊刷刷去看肅王。
只見肅王斜眼橫瞪,惡聲狠狠對著常平平。
“本王毒發乾你何事?你一個叛徒沒資格和本王說話。”
常平平默然一頓,他還是第一次見肅王露出如此生氣的表情,對象還是他:“王爺,刀劍無眼。”
知道刀劍無眼,還不給挪挪。慕浮玉暗暗吐槽了一句,沒看到他現在已經撐不起一把劍的重量了嗎?呵!這十香軟筋散不愧是軟骨散的升級版,沾上即中,立刻起效,後勁也足。難怪阿臨剛才都必須手撐著扶手才能讓自己坐穩,他還以為阿臨是演出來的。
親身感受一回,十香軟筋散果然不愧是江湖頭號打家劫舍必備的居家藥品,呼吸之間藥力滲進五臟六腑,真氣猶如石沉大海,腦袋好像被灌了鉛變得沉重無比,身上所有的力氣也好似都在一瞬間被抽空。
慕浮玉試著抬了抬手指,已經開始有心無力,眼花繚繞,頭重腳輕,兩隻腳像是踩在棉花上的感覺,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