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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甘,越想越氣,剛咽下去的火氣轉眼又騰騰升起,只是縱然滿腹怨氣,對上他爹越來越犀利的眼神警告,甄懷才不得不低下頭顱來,強顏歡笑賠了禮又道了歉。
應了那句「你老子終究是你老子」。
承恩侯壓著自己親兒子過來賠禮道歉的這個舉動,讓酒樓一眾看熱鬧的吃瓜群眾紛紛讚揚出聲,好評如潮。
“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今兒這一出下來以後甄世子肯定不會在這麼胡來。”
“可不是,經歷了這一遭日後甄世子必然有所收斂,能洗心革面也說不定?”
“要我說還是承恩侯教子嚴苛,教孩子就不能慣著,該打就打!該罰就罰!”
“說的太對了,這同樣是管教孩子,承恩侯就捨得下手,瞧給甄世子揍地,親自拎著人過來賠禮道歉態度又誠懇。再瞧瞧……那個章家……不能比哦!”
“哦……那個章家啊,那是的確不能比,老子縱容兒子草菅人命不說竟然還想倒打一耙。還好咱陛下英明神武,沒有聽信小人的讒言,命令大理寺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前幾日判文剛下,判了秋後處決呢。”
“可不!大快人心吶!”
……
承恩侯聽著周圍人群的議論談話,話里或外都是稱讚,舉目四望過去也都是如此,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今兒這一出雖然兒子受了點皮肉之苦,但這名聲好歹是穩住了,承恩侯侯府的名聲也保住了。
突然,承恩侯目光一頓……隨後趕緊繞開,後背驟然徒生一叢豆大的汗珠,暗自道了一聲:好險!
身體抱恙的肅王竟然也出現在這間酒樓?身旁還跟著嘉怡郡主,也不知是路過還是……看來這間酒樓的背景比他想的還要深厚 。
約莫前幾日,承恩侯就發現自己這個兒子又背著他不干好事,帶著家中的護院去仗勢欺人砸人酒樓,不過這次卻是踢到了鐵板,酒樓沒砸成反倒是還憑添一筆巨債。
得知這個消息,承恩侯第一時間就調查了這間酒樓的背景,得知這間酒樓背後竟是一個女東家,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婦道人家就起了輕視之心,反而多了幾分警惕,畢竟能以女子之身在盛京城內短短几日之內就將一家酒樓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其背後肯定是有人。
此時此刻,承恩侯無比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輕舉妄動,不然今日恐怕就要步章作霖的後塵了。
知曉肅王和嘉怡郡主都在人群中觀望,承恩侯絲毫不敢馬虎,低聲吩咐了幾聲,隨後就有幾個身著藍色護院服的魁梧漢子抬著幾個紅木箱子進來。
一共抬進來四個紅木箱子,一一被打開,銀晃晃的一片光芒格外奪人眼球,圍觀人群頓時發出驚呼不斷的起伏聲。
“南宮姑娘,這是餘下的兩萬兩,你點一下。”承恩侯客氣說著,臉上表情沒有絲毫不悅,先前的半個月他這個敗家兒子已經還了一萬兩整帳和那些零零散散的零頭,如今也就剩下大頭。
南宮晚晴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再瞥一眼給她送錢的冤大頭某憨比世子,忍不住上翹了唇角,心想這樣的冤大頭要是能再來兩個就好了,保持著喜悅的心情將銀子當面點了一遍,確認數目分文不少之後便將借據還了回去。
承恩侯拿回借據後三兩下就給撕毀了,回頭一看敗家子還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姑娘看,氣不打一處來,上手就是一巴掌。
我讓你閒著撐得沒事幹砸人家酒樓,動手之前都不知道查查底的嘛,將近四萬兩的銀子就被這個敗家子造沒了。
——想想都覺得心在滴血。
“還看什麼看,給我滾回家裡閉門思過去!”
承恩侯吼完這一句,便一把拎起敗家兒子準備回侯府,臨走時還不忘朝肅王那邊又瞟了一眼……神色倏而一震。
遲疑了一瞬,承恩侯再一次抬頭看去,沒有眼花?沒有看錯?那個幾乎挨在肅王身後的人——是陛下?!
也不知陛下是說了什麼,肅王回頭看去的同時好像還甩了陛下一記白眼,隨後陛下又微微垂下頭,嘴唇動了動。
酒樓人多他這邊又離得稍遠,故而並未能聽見陛下具體說了些什麼,不過倒是能感覺到陛下心情似乎很不錯,眉梢眼角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
承恩侯拘了一把額角滑下的冷汗,心裡再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一時糊塗聽夫人的話,而是堅持讓兒子過來賠禮道歉。更堅定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耳提面命這個敗家兒子,以後絕不許再踏進這家酒樓一……半步,都不行!
南宮晚晴因著剛才還借據,所以她和承恩侯之間只隔了半米的距離,承恩侯的一系列反常南宮晚晴自然也是看在眼裡,順著承恩侯的視線看過去。
就看到兩個很眼熟的高顏值帥哥,頓了一下想起來他們之前來過她的酒樓,他們上次來的那天正好是那個冤大頭世子過來砸酒樓的那天……可真是巧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承恩侯剛才看的應該就是這兩個帥哥,能讓承恩侯都露出類似戰戰兢兢,惶恐焦急神色的人……
——莫不會是?
作者有話說:
看戲看的正興起之時莫過於被頂頭上司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