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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浮玉一邊說著一邊將裸露在外的脖頸也加了一層黑色粉底,襯著下巴那道指肚長的疤痕越發顯眼, 多了幾分粗獷野性。
若是腰間在掛一個酒葫蘆,身後背一把長劍,妥妥一個江湖俠客標準配置,慕浮玉對著銅鏡攬鏡自照一番, 那是越看越滿意, “像不像一個仗劍走天涯的逍遙大俠?”
啾啾:“……”多看幾眼, 好像是……有點?
它家宿主顏值逆天, 就是身上裹一個破麻袋都會很好看,畢竟有底子在哪裡,哪怕臉上大面積塗黑粉又有傷疤,都可以瀟灑不羈,帥氣的不要不要。
一切準備就緒,一人一鳥從肅王府的小門偷偷溜了出去,悄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出了肅王府,海闊天高任鳥——飛不起來。
剛出王府的那股子興奮勁此時全蔫了,只想著出來壓馬路,沒想到外面六月天是這麼熱,披著鳥身的啾啾統統已經開始後悔慫恿宿主出來。
尤其是它身上都是毛,行走的吸熱毯,被大太陽無所不在的光輝熱能量一照,又悶又熱又不舒服,好想找個陰涼地方蹲著唧——
【要出來的是你,嫌熱的也是你……大西北那樣的大熱天你不也待了十年,心靜自然涼,懂?】
一個幽怨的小眼神遞過去,啾啾扒了扒身上的毛毛,委委屈屈發了一個非常現實的感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回京後天天呆在有冰又涼快的冷屋子裡,它都快忘了在太陽底下曬著的滋味,只好一個勁催促宿主趕緊找個涼快點的地方,等太陽下山他們在出來壓馬路好了。
【我聽說……女主的魚魚火鍋店現在又添了很多夏日新品,店裡還有人造冷氣,冰沙涼糕,我想吃。】
慕浮玉彈了一下毛茸茸的鳥腦袋,就看破沒有說破,笑了笑。
【聽你的,我們去吃冰沙。】
一人一鳥剛進了女主的酒樓,撲面迎來一陣涼氣,頭頂懸吊著幾架手搖人力的三葉風扇,習習涼風從頭頂吹到燥熱的心坎里,下一秒,讓人打從心裡發出一聲愜意的舒嘆。
涼快又舒服。
隔著一扇竹簾,里外截然不同的兩種溫度,酒樓大堂客人還不少,人來人往,人手一杯冰冰涼涼的冰沙吃的正歡。
見又有食客上門,店小二忙迎了上去,熱情的將客人領到空桌前坐下,遞上一份彩繪的菜單。
慕浮玉大手一揮,豪氣點單,表示菜單上面畫的都可以來上一份。
“客……客官?”上一份菜單?菜單上的涼品可是足足有二三十種,就一個人他能吃完嗎?
而且……店小二遲疑了一會提醒客人看一下菜單旁邊標註的價格,然後邊解釋說:“製冰不易,所以我們酒樓里的每一份冰沙價格都不低。客官……你確定,都要嗎?”
慕浮玉從荷包中拿出銀子放桌上:“多退少補,上吧。”
看著桌上兩錠銀元寶,店小二就知道眼前的客人是個不差錢的主,笑著下去上單了。
很快,餐桌上就擺滿了冰沙涼飲以及各種涼糕奶製品,因為點的多,店小二還特地連托盤一起端上,托盤下面一層厚厚的冰塊,短時間內這些涼品就不會輕易化開。
店小二上完涼飲,慕浮玉就讓人下去了,三面屏風形成的小包間隔斷了外面的視線,不過卻不隔音。
吹著人造風扇搖出來的涼風,吃著闊別已久的涼飲,慕浮玉感覺每一口都能涼快到腳底。
夏天,冷風,涼飲,絕配。
慕浮玉偶爾分神聽著其他包間飄進他耳朵里的小道消息,然後聽著聽著就被他左側隔壁包間幾個人小聲談話的內容勾著了。
畢竟是有關於小皇帝的八卦周邊,平時很難得聽到呢,慕浮玉側耳邊聽著,不過隨著隔壁幾個人越說越誇張,越說越離譜……越說聲音越小。
估計也是覺得他們之間的談話不能讓其他外人聽到,只是聲音雖小,他們卻忘了酒樓大堂的包間只是幾面屏風隔著,並不具有隔音效果。
說到高興處,那語氣是一個比一個堅定,底氣也一個比一個足,說的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繪聲繪色。
給慕浮玉聽得表情也越來越怪,最後更是直接一聲嗆咳,這幾個人也真是夠膽大的,這種話也敢說出口。
虧得小皇帝下江南去了,要是沒有去,聽到隔壁這幾個人造謠他那方面有隱疾,還不得氣炸了。
宿主的異常反應引得啾啾側目,一對豆豆眼眨巴眨巴,然後它就捕捉到隔壁包間的談話。
“可可……可,那也不能就是,就是……”
“什麼不能?你想想看,陛下的後宮……至今可是一位娘娘都沒有?是不是?”
“別說沒有娘娘了,就是伺候的宮女都沒有一個,陛下如今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到了晚上就沒有一點那方面的需求?這不明擺著的不正常嘛?”
“你,你說的也是。那那個……你怎麼知道的這般清楚?”
“我叔就是在宮裡伺候陛下的,近身伺候的那種……聽說啊,陛下是那方面有問題……都不舉好些年了。”
聽到這裡,啾啾的豆豆眼懵懵眨啊眨,隨後刷一下亮光閃閃:“玉玉,玉玉……你聽見了嗎?他們說小皇帝不舉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