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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扛了一個人回來。
孫遜腳剛一沾到地,人就踉踉蹌蹌跑出十米開外, 扶著一顆大樹。
——嘔……
“哎呀!你怎麼還給吐上了?那斷崖也沒有多高, 瞧你抖抖索索給怕的。”
“好了就趕緊的過來先給陛下看看?完了你再接著吐都行。”
江隨直接抬起手肘直接給陳述腰背出頂了一下:“你沒看見小孫醫師都煞白了一張臉嗎?陛下面色如常, 許是已無大礙, 不急於這一時片刻的功夫……你別催他。”
然後,對著已經吐回來的孫遜遞上一碗湯:“喝碗湯先墊墊胃,應該會好很多。”
頓了頓,又道:“是蛇羹,喝得習慣嗎?”
“多謝江大哥,我不忌口。”
孫遜謝道,一碗鮮香的蛇羹下肚,效果不說立竿見影,但也比方才要好得多,最起碼的感覺就是兩條腿不在顫抖不停。
“陛下,請容孫遜先去將儀容整理一下,稍後再過來給陛下請脈。”
孫遜在湖邊用水將自己收拾乾淨之後才去踱步去給陛下請脈看傷口。
“陛下傷口的毒血都已被人清理乾淨了,已經無甚大礙。這兩個小傷口敷上藥膏過兩天就能好了。”
孫遜在身上摸索一陣,拿出一個青底白紋的瓷瓶和一小卷紗布,動作利落給陛下的傷口處敷上藥膏,然後紗布裹上。
江隨見小孫醫師給陛下看好傷口,忙走過去拉著人:“來來來……過來也給我家王爺看……看……”
奇怪?王爺突然朝他斜一眼做甚?
“王爺怎麼了?是有哪裡受傷了嗎?”
孫遜一聽肅王受傷了,都不用江隨拉著,自個兒就噔噔噔跑到肅王跟前:“王爺,你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嗎?”
“我家王爺他沒事,就是……就是脖子上很多紅印子,那麼大的一片,也不知道給什麼蟲子咬得?癢不癢?你給看看能抹什麼藥膏讓王爺好點?”
奇怪,為什麼他總感覺王爺在拿眼睛……瞪他?
孫遜剛湊過去準備看看,就發現肅王突然後退了兩步。
“不勞煩,本王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收拾一下,回……客棧。”
翻山越嶺,趕回客棧已經是半夜時分。
守夜的店小二見消失了幾天的天字號客房貴人回來了,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
“公子,您回來了?”
“燒些熱水送到我房裡來。”
“得嘞!這就叫人立馬去燒,公子稍等片刻。”
“我……小人去吧。”
“噗……”
幾乎是東臨風一開口,邊上幾個人就全體噗了一聲,老有默契了。
慕浮玉回眸斜了一眼,幾個人在結束到肅王冷冰冰的眼神,一瞬間噤若寒蟬,垂下頭去。
店小二卻是沒有注意到後邊的動靜,伸長脖子一瞧,立馬瞪圓了一雙眼睛:“林……峰?你跑哪裡去了?掌柜的今早還問起你呢?”
東臨風憨憨的撓了撓頭,解釋:“小人和公子出了一趟遠門,忘了和掌柜的解釋。”
後邊的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樣的面面相覷臉。
其中觸動最深的就要屬陳述,因為這樣的情況他不是第一次,但前提是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陛下啊?在知道陛下的身份後,如今再看陛下這張精心貼上去的「小二臉」。
那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他的陛下啊!他英明神武的陛下……如何就?
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店小二了?
也是不得不承認,陛下裝的太像了,這不連他這個跟了陛下十多年的近身侍衛都給騙了過去。
“你做什麼去?”
“我去幫……”陛下。
好險,差點就露餡了,還好江隨給了他一下,陳述連忙端正表情,一手搭上去:“老朋友,多日不見,去我屋裡,切磋一下?”
江隨將按在肩上那隻爪子撥開,眯眼警告:“大晚上的,誰要和你切磋?我還要去伺候公子呢!”
“公子那裡有……店小二伺候著,用不著你。”陳述怕江隨過去杵著,只好耐心解釋說:“這幾天都是那個店小二伺候的公子,公子也習慣了。”
“你就說敢不敢吧?”
“你找打是吧?”
“走,屋裡露一手去。”
“走就走。”
兩人哥倆好勾肩搭背走了。
——
做了半個多月的店小二,燒火這種活計對如今的東臨風來說已經是熟能生巧,兩個灶膛同時添上柴禾,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可以燒好他要的熱水。
東臨風調試好水溫後,挑了帘子走出去,剛好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小林哥,這是你要的銀耳雪梨羹?”
“有勞你還給送了上來,明天請你吃詹記的笑口酥。”
“那感情好。”門外的店小二忙不迭點頭笑著,“我就在樓下,小林哥你有什麼事喊我一聲就行。”
東臨風關門轉身,端著白瓷祥雲碗去了書桌那邊,輕輕喊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