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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裡的柳河支流指的就是地龍翻身之後有一小條河流從村子背面流過,距離村子極近。
葉河連忙舉起胳膊,“二叔我跟你一起去。”
“行,你趕緊穿上蓑衣,我去拿漁網。”葉老二說做就做,很快就帶著葉河去了河邊,兩人找到一處河面冒泡的地方,合力將漁網放進去。
等他們中午再過去收網的時候,那網裡已經有了三條大魚,兩條草魚一條花鰱,每條都有成年人雙臂伸長那般長,上手掂量一下,怕是有五六十斤不止,這倒是讓葉老二驚詫萬分,草魚體型較大暫且不論,花鰱一般只有十斤多重,這次下網撈上來的可以稱得上是難得一見了。
兩人拖著網回家,葉老太見此也是目瞪口呆,她嘖嘖稱奇道:“沒想到竟能捕到這麼大的魚。”
葉瑜暗想,如今的動物體型似乎都開始急速增大,之前捕獵來的野豬和黃羊也是這樣,比以前要大上一半,個頭跟小牛犢子似的,就連山雞山兔也是如此。
這三條魚他們家一頓肯定是吃不完的,因此由葉父拍板,那條花鰱晚上做了吃,剩下兩條草魚,一條養在院子裡的大水缸中,估計還能養幾天,一條被他送到前任村長家裡。
順帶還通知村里其他人可以去柳河下網捕魚,總有些收穫。
一得到這個消息,村里人就都在家待不住了,紛紛結伴出門捕魚,明明是下雨天,整個村子卻突然熱鬧了起來。
葉瑜去把褚緒風領來吃飯,他們回來之後微微有些寒意的屋子裡便漸漸瀰漫起香濃的味道,爐子上放著暖鍋,鍋里魚頭魚尾漸漸煮出奶白色的魚湯,這時候將調料撒進去,然後把魚肉順著紋理片成片扔進去,直到魚湯咕嘟咕嘟開始冒泡,準備好的食材就可以開涮了。
順滑彈牙的魚片,嫩嫩的豆腐,清脆的干筍,還有各種菌菇在湯里涮過一遭便入了味,鮮嫩爽滑至極,吃得人臉上冒出些許汗水。
吃完飯褚緒風把一個大包裹放在桌上,“裡面是一些炮製過的皮子,有我爹打獵來的,也有當初皇帝賞下來的,都是好東西,正好如今天氣冷下來了,可以製成衣服。”
聽到皇帝賞賜,葉老太便連連推拒,“這如何使得,皇帝的賞賜怎麼可以隨便送人?”
褚緒風卻說:“現在有沒有皇帝還兩說呢,您就收下吧,要不我都不好意思再來吃飯。”
他說著說著就笑了,“賈一他們那手藝連灶房都能給炸了。”
這話直接令眾人想起有一次賈一做飯時忘了加水,不知怎的鍋里竟然直接燃起了火焰,要不是當時葉瑜在那兒,讓他們往鍋里放了些青菜,也不知道那火焰會不會漫出來把家給燒著了。
從此再沒人敢讓賈一做飯,最近他們交了糧食跟武師傅他們搭夥,而褚緒風則是在葉家吃飯。
葉老太最終還是沒扭過褚緒風,收下了那□□子。
晚上打開包裹他們才知道裡面竟然裝了四張皮子,每張都是油光水滑的,能看出來炮製匠人的手藝極佳,而且皮子非常完整,一點孔洞都沒有,顏色勻稱且觸手柔軟。
葉母愛不釋手地摸著其中一張貂皮,“這可是好東西,比前些年咱家炮製的那張要好得多。”
葉老太接話道:“咱家的手藝哪能跟專門炮製皮毛的匠人比啊,趕緊收起來了,等回頭有空了再縫製成衣服。”
這一□□毛被他們收好,原本葉老太想著最近是用不上了,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場雨連下了半個月,雨停之後還沒等太陽出來,天空又開始飄起雪花,外界的溫度一下子跌至零下二十度。
許是因為溫度跌得太快了,葉瑜身體沒有反應過來,所以他在下雪的當夜竟發起高燒來。
葉瑜白天就感覺自己懨懨的,腦袋裡仿佛有一柄小錘子在不停的砸,整得他一整天都頭疼欲裂。
葉母見狀擔心極了,連忙去請了郝大夫,診斷出來的結果是他有些風寒的前兆。
郝大夫開了個藥方,然後囑咐道:“喝了藥去睡一覺,要是能發汗就證明好得差不多了,但要是晚上發熱了記得來尋我。”
這一碗藥汁又苦又辛,葉瑜捏著鼻子灌下去,只覺得滿嘴苦澀。
葉母遞給他一塊羊奶糕,“壓壓味吧,刷刷牙趕緊去睡覺。”
葉瑜忍著劇烈的頭疼洗漱完,剛回屋子就看見炕床已經燒了起來,上面鋪著一層厚實的棉被,連蓋在身上被子也有兩床。
等他上了床,葉母把水囊塞到他腳底。
然後憂心道:“要不我陪你睡一晚吧。”
“沒事的娘,喝過藥我感覺好了不少。”葉瑜打個哈欠,昏昏欲睡地說。
葉母聞言只好將油燈吹滅,憂心仲仲地關上門。
然而夜裡葉瑜的病卻沒好轉,那碗藥沒有控制住他的風寒,他在睡夢裡開始不由自主地打起擺子,牙齒上下撞在一起發出「噔噔」聲,但因為深陷夢境,他一直醒不過來。
好在葉父和葉母一晚上都沒睡著,時不時就來看看葉瑜,兩人沒多久就發現他的症狀,葉父連忙跑去請郝大夫,葉母則是點燃油燈,焦急地握著他的手。
葉家其他屋子也漸漸亮起來,葉老太披著衣服最先過來,她看著葉瑜燒得通紅的臉頰心疼極了,連聲吩咐道:“別愣著了,還不快去燒壺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