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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看天色說:“大概中午就能吃上。”
葉河把木桶放在地上,洗了手進屋就看到桌上擺著一碗糌粑,他立刻雙眼放光,三步並兩步上前拿起一塊津津有味的吃起來,吃著吃著還用力捶一下胸口,好像這樣就能把噎在喉嚨里的糌粑咽下去似的。
葉瑜見狀無奈地遞過去一碗白水,“吃慢點,沒人跟你搶,一會還得吃午飯呢。”
“你放心,就算再多些我都能吃完。”葉河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不是吃不吃得完的問題,糌粑不好消化,不能吃太多。”葉瑜移開剩下的糌粑,“明天再吃。”
葉河把最後一口放進嘴裡,點頭應了一聲。
午飯吃的辣炒田螺,白灼河蝦和清炒紅薯葉。
吐乾淨沙子的田螺尾部被剪掉了,葉大嫂連著淘洗過兩三遍,確保田螺表面上一點髒東西都沒有,然後才起鍋燒水,將田螺倒進去,加上蔥姜蒜去腥,緊接著大火燒開,撇去浮沫,撈出備用。
把鍋里用過的水倒掉,再倒入油和蔥姜蒜爆香,其中干辣椒、青辣椒和花椒都是必不可少的調料,它們跟田螺一起下鍋翻炒,很快就有濃郁嗆人的味道傳出來。
引得葉河與葉敬扒著門框往裡瞧,倒是葉瑜聞不慣這味道,拉著褚緒風躲到屋子裡。
跟麻辣鮮香的辣炒田螺不同,白灼河蝦和清炒紅薯葉都是清淡的菜色,剛好與其互補,前者吃起來帶有河蝦自身獨有的清甜味道,一點腥味都沒有,後者更是十分清爽,與白菜之類的正經蔬菜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葉家人吃到最後,手只往辣炒田螺里伸,只要用嘴輕輕一嗦,裡面柔韌的田螺肉就會掉下來,咸香四溢,非常下飯。
葉父感慨道:“要是有酒就好了。”辣炒田螺也非常適合做下酒菜。
“有酒啊。”葉老太撂下筷子,從屋裡拿出一瓷瓶米酒,“是之前海哥兒成親時沒喝完的酒。”
葉家男人們也不挑,縱然米酒味道不佳,但有的喝就算很不錯了。
據杯換盞之間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小孩們吃飽了也沒下桌,都在閒聊,然而他們還沒悠閒多久,就聽見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葉父不由得放下手裡的米酒,嘆口氣說:“又有事來了。”
葉母白他一眼,“我看你只是嘴上說說,心裡還不知道有多享受呢。”
葉父就是個愛勞碌愛操心的,你不叫他操心他都不樂意呢,自從當上村長之後,他每天都樂呵呵地操持村裡的事。
“嗨。”
葉父本來臉上笑眯眯的,結果剛開門聽到葉明德帶來的消息,他的臉就瞬間由晴轉陰。
“怎麼整的?不是跟你們說了進山要小心,咋還能有人被蛇給咬了?”
這段時間進山的人多,而且他們不一定是跟著村兵進山,像是前幾天葉瑜那樣私下進山的人也不少,畢竟單獨進山獵到的獵物都是自己的,不用跟其他人分。
以前單獨進山的村民算是幸運,沒發生什麼大事,唯獨這次王建成倒霉,剛進山沒一個時辰就被蛇咬了一口,那蛇沒人認識,不知道有沒有毒。
王建成被咬之後剛開始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所以他覺得這蛇沒毒,便隨意包紮了一下,決定繼續打獵,然而只過了半個時辰,他就面色發青的倒在地上,這下他帶著進山的人可就手足無措了,只記得抬他回村。
葉父和葉瑜趕到的時候,兩位郝大夫已經上手診脈,看他們臉色,王建成的狀況怕是不佳。
小郝大夫嚴肅地問:“被咬了怎麼不直接回來?”
李大壯聞言戰戰兢兢地回答:“王叔他覺得沒事。”
葉瑜知道但凡是大夫都最討厭病人「覺得自己沒事」。
果然小郝大夫罵他道:“都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我之前不是說過被毒蛇咬傷之後不能劇烈運動嗎?”
劇烈運動會導致毒素更快蔓延,自從村里人上山打獵開始,葉父就組織了好幾場簡單教學,讓兩位郝大夫教村民如何治療常見傷,其中就包括被毒蛇咬傷後的初步處理方式。
李大壯苦著臉說:“我們不知道那蛇有毒啊。”
這話說的,連葉瑜都想翻白眼。
小郝大夫不想再多說,只是問道:“吸毒血了嗎?”
終於有件事是他們做了的,李大壯激動得眼睛直發亮,連連點頭,“吸了吸了,我吸得乾淨,一直到吐出來的血是紅色的才停下來。”
“你嘴裡沒有傷口吧?”
“您放心,我好著呢!”
這一問一答之後,小郝大夫從筐里掏出被他們打死的毒蛇,皺眉打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毒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這邊的。
葉瑜跟著看過去,只見那條蛇並不算長,頭呈三角,不扁平,體色以黑褐色和棕褐色為主,軟塌塌的癱在地面上,若是周圍有害怕軟體動物的人,估計會被它的樣子給嚇到。
小郝大夫跟她爹小聲討論,“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麼蛇?”
大郝大夫倒是認出來了,“這是咱們這兒不太常見的一種蛇,我來開藥方吧。”
藥方里所需的藥材包括蒼朮、白芷、銀花…甚至還有兩條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