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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完備了, ”褚緒風把竹紙放下, “之後村裡的開荒可以看情況, 適當往後推一推。”
葉瑜捧著一杯開水說:“開荒的事再說吧,今年能不能開得起來還兩說呢。”
“倒也是。”褚緒風看他有些迷糊的樣子,便問道:“困了?”
葉瑜打個哈欠,“剛剛還不困,現在可能是因為藥效到了,有點困。”
“那就睡一會吧。”褚緒風溫聲說。
“嗯。”葉瑜縮到被子裡,順帶還提醒他道:“書房裡有書,雖然你應該全都看過一遍了,但可以再看看打發一下時間,果乾盒子放在桌上,爐子裡也溫著茶…”
還沒說完,他的呼吸就慢慢平緩了。
褚緒風一陣失笑,他看著葉瑜精緻的側臉,伸手撥開了擋住臉的頭髮,又看了一會,他才熄滅油燈,推開書房的小木門,坐到書桌前隨手抽出一本書。
雖然一人在睡覺,另一人在看書,但屋裡氣氛卻一點都不尷尬,反而很是溫馨自在。
過了一會葉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睡著了?”
問的是褚緒風,褚緒風放下書,小聲答道:“剛睡著,我看他今天精神不太好。”
葉母測了測葉瑜額頭的溫度,有些焦急地說:“這溫度跟昨晚也沒區別,一點都沒降下來。”
之前葉瑜生病雖然也拖得久,但是不會發生這種溫度降不下來的情況。
褚緒風想了想說:“我看陳大夫開的藥方是柴胡桂枝幹薑湯,適用於反覆發燒和寒重熱輕,正好對上阿瑜現在的症狀,可以再吃兩劑看看。”
葉母點點頭,“你說的是。”
“緒哥兒你晚上留下吃飯,我熬了骨頭湯,已經熬了好幾個時辰,特別香。”
褚緒風沒有拒絕,“謝謝伯母。”
“嗐,有啥可謝的,說起來你倆口味還怪像的,都喜歡用骨頭湯下麵條吃。”葉母笑著說。
“那是您做得好吃。”褚緒風站起身送她出去。
後來葉瑜是被褚緒風叫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直起身,剛想揉眼睛,臉上就被溫暖的毛巾覆蓋住。
“醒醒神該吃飯了。”褚緒風將杯子遞給他。
葉瑜用毛巾擦完臉,然後低頭喝一口水,水才入口,他就眼前一亮,“怎麼是甜的?”
褚緒風笑著向看他,“你猜水裡放了些什麼?”
葉瑜抬頭瞅他一眼,緊接著又品了品水裡的味道,猜測道:“是梨水嗎?”
“猜對了。”褚緒風幫他把小木桌搬到床上,“家裡還有些梨乾沒吃完,索性我就將其燉成了梨子水,味道雖然不如新鮮梨子,但也很是不錯。”
聽完這話,葉瑜放下杯子,拍拍他的肩說:“很好,潤肺止咳。”
晚上的骨湯麵也很好吃,湯底是由兩根巨大的棒骨熬出來的,又鮮又香,麵條也細細的,近似乎透明,嚼都不用嚼,在嘴裡一抿就化了,碗裡明明只灑了一點點鹽,吃起來卻一點都不寡淡,豬骨湯底的鮮和小麥麵條的香一起瀰漫在嘴裡。
“好吃嗎?”葉母問他。
“好吃。”葉瑜點頭,吃到最後他還把大棒骨夾了出來,邊嗦骨髓邊感嘆,“還是骨頭上邊邊角角的肉最好吃。”
葉母給他盛一碗湯,“咋就不愛吃大塊的肉。”
葉瑜接過碗,“我覺得肉有點膩。”
“倒也是,最近你得吃點清淡的。”葉母緊接著又給褚緒風盛了滿滿一碗。
葉瑜用的餐具是單獨的,他怕自己的感冒傳染給別人,雖然在同吃同住的情況下,傳染不可避免,但能降低一些概率是一些。
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葉瑜覺得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然而一到晚上該睡覺的時候,他就又燒起來了,葉母摸著他額頭,擔憂道:“要不再去請陳大夫來一次?”
葉瑜擺擺手,“現在外邊還下著雨,等明天再說吧。”
他燒得雙頰通紅,人更是一點精神都沒有,喝完藥就躺到床上昏昏欲睡起來。
葉母見狀便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得去請陳大夫。
這一夜在葉父和葉母的擔憂里好不容易才過去,天剛蒙蒙亮,葉父就去請了大夫。
他倆回來還帶著吳大夫,陳大夫診完脈皺了下眉,疑惑地說:“按理來說不該一直發熱啊,難不成是藥材藥性不行?”
隨後吳大夫接替他的位置繼續給葉瑜診脈,他診脈用了很長的時間,隨著時間的流逝,吳大夫的臉色竟越發嚴肅,看得葉母緊張至極,大氣都不敢喘。
吳大夫收回手後把葉瑜的袖子擼上去,露出來的手臂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小疙瘩。
果然陳大夫也驚呼出聲,“天花。”
吳大夫神情嚴肅地點點頭,“沒錯,就是天花,反覆發熱,四肢軀幹長有紅痘,這正是天花的症狀。”
葉母聽到這話差點沒站穩,她軟倒在葉父懷裡,“寶哥兒怎麼會得天花?”
天花是令所有人都聞之色變的一種病,有一句俗話說的是,“生娃只一半,出花才算全。”這是因為天花的致死率極高,連富貴人家的孩子也不例外,一旦得了就全靠自身的免疫力,藥方只是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