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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河也不嫌丟臉,說讓吃就繼續吃,邊吃邊說:“岳伯母可喜歡我了,說看我吃飯能多吃兩碗飯。”
別說,這話葉瑜卻是信的,葉河人高馬大,所謂七尺男兒來形容他是一點都不摻假,葉瑜自己身高也接近一米八,但站在他身邊硬是要比他低一個頭,個高就算了,葉河還雄壯,冬天倒是還好,捂著皮膚白了,看著像個好人,然而一到夏天曬黑之後,那看著就跟個土匪似的,要不是長相稱得上是英俊,葉瑜真懷疑岳靈能不能看上他。
他吃飯的時候也很香,很能引起人的食慾,至少葉瑜對著他,吃飯都能多吃兩口。
葉大嫂簡直沒眼看,直接移開眼,轉而看向搖車裡的孩子,“如姐兒今天倒是乖巧,睡得很是香甜。”
盼娣說:“剛才餵過奶,她這兩天睏倦得緊,一天能睡七八個時辰。”
葉母接話道:“小孩都是這樣,寶哥兒當初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在睡覺。”
“可不是咋地,杏花她們也是。”葉二嫂說:“你們是不知道,敬哥兒小時候偏偏白天睡夜裡醒,成天晝夜顛倒的,搞得我和他爹睡都睡不好,而且他醒就算了,還老是哭鬧把杏花也給鬧醒,哎呦喂,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初是咋熬過來的。”
葉母她們由此便聊起了育兒經,而另外一邊的男人們則是趁著過年把家裡釀的米酒都拿了出來,現在正喝著呢,時不時還猜拳。
吃到最後就剩一道清蒸鱖魚,吃完魚身後留下魚頭和魚尾,這頓年夜飯就算是吃完了。
今年依舊不用守夜,但是葉瑜一家夜裡得住在老宅,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也是葉瑜的生辰。
好在屋子夠住,他們還是住在原來的屋子裡。
夜裡葉瑜躺在炕上半天都沒睡著,他嘆口氣,輕手輕腳的轉過身。
“怎麼了?睡不著嗎?”褚緒風的聲音在黑暗中嚇了他一跳。
葉瑜小聲回答他:“怪我,晚上不該喝那杯茶,明知道該睡不著了,但就是沒忍住。”
那杯茶是他自製的葡萄果茶,材料有山葡萄醬和普洱茶葉,喝起來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別好,因此他明知會失眠,還是沒忍住,直接喝了一大杯,導致他現在精神百倍,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全是雜七雜八的念頭。
“是不是吵到你了?”葉瑜歉意地說:“要不我到炕尾去睡吧。”
褚緒風拍拍他的胳膊說:“沒吵到我,是我也睡不著,咱倆聊一會天興許就困了。”
說到聊天葉瑜可真有話要說,他細細數道:“京城有望祀城,南方有晨輝城,我覺得褚將軍所在的靖邊城也可以成為獨立的城池。”
“我父親他不可能同意的。”褚緒風慢慢跟他講:“在他心裡忠君思想根深蒂固,終其一生他也只是大昭國的褚將軍,若是遇上皇室遺脈,很有可能會拱其為皇。”
從小學著四書五經長大,自然會這樣,葉瑜倒是明白過來,隨即遺憾地說:“原來如此。”
但他又想,在靖邊城民眼中,褚將軍就算無城主之名,也有城主之實了。
此時褚緒風說的也跟他想的一樣,“靖邊城人數不少,絕大多數都是當年的兵卒,剩下的則是流放到邊城的罪人,我父親對他們一向一視同仁,因此在城中威望頗高。”
褚緒風越說,葉瑜越好奇,這下子他更想去靖邊城看看了。
“等天氣暖和了,我帶你去靖邊城。”褚緒風承諾道。
“好。”葉瑜點點頭。
安靜了一會,葉瑜又重起話頭,他側頭問褚緒風,“說起來,你已經到成婚的年紀了,褚將軍沒有說什麼嗎?”
褚緒風淡定道:“有什麼可說的。”
葉瑜也沒接著問,興許聊天真能醞釀睡意,他倆聊著聊著,葉瑜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和以往一樣,葉瑜吃過長壽麵和紅雞蛋就拿到了生辰禮,他今年的衣裳又齊全了。
葉母見狀笑著調侃道:“這可真是,我就沒給寶哥兒做過衣裳,他生辰時收的就足夠穿一年。”
當然了,家裡其他孩子過生時,葉瑜他們一家也會送禮,像是前段時間葉河的生辰,他們就送了柜子和一口鐵鍋,當聘禮卻是綽綽有餘。
葉大嫂說:“給寶哥兒做衣裳我願意,那衣裳穿兩年都乾乾淨淨的,不像河哥兒,別說兩年了,一年都髒得不成樣子,只能用來當抹布。”
葉河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面碗裡抬頭,“那還不是因為我,所以家裡從不缺抹布。”
“是。”葉大嫂沒好氣地說:“趕緊吃你的去吧。”
這番對話引得眾人紛紛笑起來。
笑過之後葉瑜一家就準備回去了,葉父提前一步回家,他回去後先是把地暖燒起來,等屋裡熱起來的時候其他人正好回來。
葉瑜剛推開門,就發現門邊出現了一道虹光,他順著望過去,原來是天空終於放晴了,陽光照在冰面上,閃爍出虹光。
“天晴了。”褚緒風說。
“是啊。”陰沉了兩三個月的天空突然明媚起來,葉瑜竟還有些不習慣,但是只要有暖融融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他就瞬間感覺全身上下都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