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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今天是甩小皮鞭的江美人(?);
江美人抽了預言家的卡不能自爆身份,表示這局真難帶
第33章
裴向雲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胳膊,疼得雙唇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覺得手臂像是要裂開了一般,一寸寸地慢慢裂開,宛如凌遲一般。
江懿翻身下馬,提著手中的的馬鞭,毫不留情地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裴向雲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馬鞭重重地落在身側的地面上,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塵土落在裴向雲臉上,嗆得他咳嗽起來。
關雁歸蹙眉道:“阿懿……”
江懿聞言抬眸,一雙眼中滿是冷冽:“怎麼?”
“我沒受傷。”
他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木劍,輕聲道:“方才……方才雖然瞧著兇險,但小裴兄弟他應當是不想傷我的,你沒必要這樣……”
“誰說我是為了你的?”
江懿挑眉看著他,半晌勾起唇角輕笑:“別想太多。”
關雁歸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江懿生這麼大的氣定然是因為裴向雲險些傷了自己,甚至有些胸有成竹於自己的這個猜測,卻不想被人直接否定了。
“我……”
“你還有事沒?”江懿冷冷道,“沒事滾旁邊待著去,少廢話。”
關雁歸原本還想再說兩句,瞥見了江懿滿臉的煞氣,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一邊。
裴向雲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垂下眼看著地面,心臟像被什麼揪緊了一般痛著,甚至比被抽了一鞭子的手臂還痛。
江懿看了他半晌:“抬頭……”
裴向雲慢慢抬起頭,血污與沙土仍掩飾不住他屬於異邦人的深邃五官。
“誰讓你躲的?”江懿輕聲問他。
裴向雲下意識地將目光落在那道深深的鞭痕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問你話呢。”
江懿慢慢走向他:“讓你躲了嗎?”
裴向雲咬著唇,緩緩搖了搖頭。
江懿的眉眼間滿是狠戾,徑直抬手又是一鞭子。
這回裴向雲沒躲,生生讓自己留在原處受了。
那牛皮柳條做成的鞭子狠狠落在他肩上,幾乎瞬間便將他外面穿著的衣服布料抽得徑直綻開。
裴向雲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
關雁歸在旁邊看得跟著身上也是一疼,沒忍住道:“阿懿,算了吧。”
“有你什麼事?”
江懿話音剛落,又是一鞭子落在裴向雲身上。
接連兩下,讓他覺得肩骨要生生斷裂似的。
江懿這是狠了心要打他。
而上次師父說的「見一次打一次」,好像也並非只是嘴上的恐嚇。
裴向雲胸口悶痛陣陣,一口血順著唇角流了下來,沾在了衣服上,氤氳開一片深色。
江懿說不清自己看見裴向雲持劍站在校場上時,自己心中到底是如何的驚恐。
上輩子,自己也是如此毫無戒備地帶他來校場習武,還手把手教他如何用刀槍劍戟。
那時裴向雲剛從烏斯逃出來,雖然被虐待得身形消瘦,可到底是天生的武將,不過修養了個把月便將身子養了回來。
那時少年站在校場外,看著那些打馬而過的燕兵,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渴望。
江懿偏生又是個嘴硬心軟的,見不得小孩用這種眼神看自己,於是便提出了帶他習武的要求。
過往那些算得上的畫面歷歷在目,卻實打實地成為一柄又一柄扎在江懿心頭的利刃。
他承認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有些草木皆兵,在瘋狂規避著與上輩子同樣的事發生,甚至於快到了半瘋魔的地步。
可為了那些曾在面前枉死的人,為了那些帶著怨氣沒有來世的人,到底是要將可能造成悲劇的所有隱患悉數剷除。
江懿捏著鞭子的手慢慢收緊,看著少年低垂的頭,手腕一動,心中便動了殺意。
不如就趁今日將這狼崽子殺了,以絕後患。
可那鞭子剛揚至半空,一桿長/槍便橫空而來,擋在了兩人之間。
鞭子卷在槍桿上,帶著江懿沒穩住身形,向前踉蹌了幾步。
張戎去而復返,遠遠看見江懿的鞭子對著裴向雲的腦袋抽了下去。
照著那個架勢,裴向雲縱然命大活下來了,也得是帶著殘疾度過後半輩子。
張戎冷著臉將鞭子丟去一邊:“軍營中嚴禁用私刑,你這是在做什麼?”
江懿抬眸,咬牙切齒道:“方才他險些傷了人,我教訓他又怎麼了?”
“傷人?”
張戎的目光落在一旁站著當花瓶的關雁歸,有些遲疑道:“傷你們誰?”
關雁歸輕咳一聲:“是我,我看小裴兄弟在此處習武,想著指點他兩下,大抵是沒做到「點到即止」,險些鬧了笑話。”
張戎擰著一雙眉,打量眼前的兩人,半晌後冷笑:“行啊,一個三軍校尉要私鬥,一個一國首丞用私刑,你倆是要反了天嗎?”
江懿垂眸,心中暗道惋惜。
張戎這人哪都好,就是特認死理,在隴西軍營從始至終便是說一不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