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以後這點小事直接交給門房去辦就行了。”
“不是……”
孫長風:“胭脂一看是我去見她,即便滿腹心事,卻是什麼都沒說。你讓我轉交的好用前我也給她了……”
盛雲錦:“她如何?惱我了?”
“沒有,她笑了。”
“那就是了。”盛雲錦嗤了一聲,接過那一箱食盒,拍了拍孫長風,用那等最熟稔的口吻,笑著說:“她啊,應當是想買些什麼新衣裳新寶飾沒錢用了。”
孫長風不大讚成他的說法:“等等雲錦。”
不想盛雲錦陡然冷冰的叫了他一聲,“好了長風,胭脂是我義妹,無父無母與我最親,我最疼惜的也是她。你應當對她沒有多餘的想法吧?”
他側身定定地跟孫長風對視,眼神犀利。
過了片刻,孫長風讓開腳步,面上多了一絲頹然,“沒有,我什麼都沒有。”
“那就好。”
胭脂那樣貌美,普通男子被她吸引都是正常的,可在察覺到孫長風在談及她的事情上,態度猶豫甚至超乎尋常的關心,這讓盛雲錦心生一股所有物被覬覦的不悅。
他希望孫長風能識相些,看在將來會依附盛家依附他的份上,知道什麼人能惦記什麼人不能惦記。
盛雲錦拋下怔忪的孫長風,在見到候在路邊的隨從後,把食盒隨意交給他們,“解決了。”
京都烽火樓占據了城中鬧市區最高位置,視野極好,近可覽遍附近大街小巷,遠可入目四方樓台、軒榭廊坊,乃是用來瞭望勘察城中火情的要處。
不是什麼人都能上去,但徐亦塵沒想到還是有人把這裡作為觀景的樓台。
他無視了坐在欄杆上,叼著肉串沒個正型的“野猴”,緩步走向負手背對他的那道深色身影。
徐亦塵:“園中擺宴,御酒佳肴就等你一個,為何不去?”
他質問的那個人紋絲不動,未有一點反應,徐亦塵側身皺眉看著他,有些難懂對方展現出的全神貫注。
就在兩刻之前,琅軒王在一處清幽的園林宴請武將新貴,其中點名謝留參宴,可結果這人竟不在賓客當中,反而跑來鬧市的烽火樓登高望遠。
徐亦塵想起被琅軒王當中問及情況的一幕,臉色難看道:“你初登大雅之堂,卻不給琅軒王顏面,是想一進朝堂就給自己樹敵麼。”
謝留終於轉過來面對他。
很鄙薄玩味的一笑,道:“樹敵?此敵是我不想樹就不會有的麼。”
徐亦塵被激怒,“謝留!不過一場宴請,又不是私下結黨,你……”
“我?”謝留眉角飛揚,眼裡笑意化作利劍,打斷徐亦塵的勸說:“我謝某人時來運轉初入京都權貴圈子,就該識趣巴結那些看得起我的貴主,否則就是不知好歹。”
“你,我是在替你考慮。”徐亦塵怒道。
“呵,啐。”
一根沒被剔乾淨的肉串簽子丟過來。
徐亦塵一臉厭惡地撣著被弄髒的衣角,瞪眼望去,“宋霄煉!”
“我在呢徐針尖。”
背後搗亂的罪魁禍首揉著差點被振聾的耳朵,很快表情不善起來,“琅軒王是龐家女婿,龐顯仁是以前靈官父親的下峰,本不過三流世家卻因朱雀門一案身家翻倍。你讓靈官去參加這種酒宴,你想讓他到龐顯仁跟前低三下四賠笑臉?”
徐亦塵:“……”
宋霄煉家世好,外家舅父都是文官,母親才女,他也算書香門第,可在以前他不學無術是在京都出了名的,天生混帳一個。
徐亦塵跟他是世交中的同輩子弟,算是父母口中的優秀榜樣,二人相互瞧不起。
直到雙雙被攆進了軍營,宋霄煉遇上謝留,那是徐亦塵平生第一次看見小魔頭在一個小卒跟前吃癟,後又幾番挑釁找茬,最終被對方訓得服服帖帖。
那時營里已經有了不少關於謝留個人的詭譎傳聞。
最玄之又玄,真而又真的,是他從一個傻子總能逢凶化吉,以殺止戰,修成當世殺神。
如今他也成了諸多勢力想要收入麾下的對象,只可惜油鹽不進,堅如磐石,一時不知該用什麼才能拉攏他。
與宋霄煉的撕扯中,徐亦塵目光掃過剛才的位置:“等等,謝靈官人呢?!”
被逮住的親兵:“大人讓我派人盯著些他家婦人,方才有消息來報,聽完大人就離開了。”
“他家婦人怎麼了?”
“這……”
“說!”
一頓威逼利誘下,親兵在虎視眈眈的兩人眼中,終於開口。
“好像大人懷疑那位夫人對他不忠,所以……”
所以謝留腳踩烽火樓的雲梯往下走,佩環懸腰,就如仙人踏月,毅然步入人間,回去找塵世的麻煩去了。
坦白說,當謝留聽到監視胭脂的人回稟的傳信,說她在他離開家後不久去了別處。
謝留一點也不驚訝。
當查到她與人在京都書院見面,又是送衣裳又是送吃的,他更不覺得這事很稀奇。
因為打他回來見到胭脂,就知道她絕不是甘於普通平凡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