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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家中女君管教的嚴,他其實也有想要染指這個教習娘子的意思,只是傳出去有些不大好聽。
“你是自由身,又不是府里家生的,哪能隨意送人。”
周郎主自詡風雅之人,還要向那些有賢明的人士學習,當著一個年輕女子的面說這種如同龜公一樣的勾當,還有些面薄的咳了咳。
假裝不經意地道:“倒不是針對你,是與周家有生意來往的貴客,有那個方面的癖好……不喜青澀不懂風月的女子,若是沒了丈夫的……咳……”
“當然於你來說不是沒好處,過了一夜,賞賜也會如流水般到你那。”
“……”
胭脂還沒做過這種勾當,她剛想一口拒絕,但看到周郎主眼裡的野心後,又換了種說法,“那勞郎主讓我再思量思量,我夫死剛一年,之前曾在他墓前發過誓,要為他守孝七年絕不讓旁的碰我身子,若有違背,就叫這早死鬼夜裡也找我索命。”
周郎主眼皮一跳
胭脂一臉嬌笑,艷麗中透著煞氣,“郎主別怕,就算那死鬼真的夜裡來索命,我也不會牽連到你的,只說是我自個兒的主意。”
周郎主:“……你。”
不是聽不出來這教習娘子話里的抗拒之意,周郎主臉色一變,緊跟著威脅式的瞪眼。
胭脂正想著怎麼應對,就見對方忽然換了個態度,一下變得好說話起來,也不逼她了,“那成,你好生考量。”
胭脂先前婉拒,就是防備她立馬說不,拂了周郎主的面子,引得場面難堪。
她還在人家屋檐下,稍微找幾個僕從把她綁走脅迫一番,何愁她不會答應。
但還好,周郎主自稱是有良心有禮教的,沒真的突然撕破臉皮,還是虛偽的先禮後兵一番。
胭脂覺著周家興許是不好再多留了,她看得出來那位癖好特別的貴客對周郎主應當很重要,不然不會做這種老鴇子的缺德事。
該是收拾收拾包袱,向周家的女君請辭了。
胭脂挺直的脊背化作一道縮影,消失在書房門前,周郎主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冷笑一聲,還是太嫩了些。
大寒夜當晚,想要離開周家的胭脂從迷.藥中被人拍醒。
她晌午回去屋子後沒多久,喝了一點下人送來的吃食就中招了,醒來兩眼一睜,才發覺叫她的人是周郎主的妾室。
“陳娘子就別強了,有享福的機會何必不知足呢,郎主這麼做都是一片好心……”
鏡子中,胭脂被打扮得不同於往日。
說真的,恢復了陳定微的身份後,胭脂為了約束自己,不墮陳家的門風,穿著打扮都儘量往高雅之上靠攏。
但胭脂還是那個胭脂,被人換上一身海棠紅的裙裳後,就如回到從前那個嬌艷妖嬈,心思繁冗的女子一般。
她對鏡子中的人有一絲恍惚怔忪。
在決心告別過去那個胭脂後,她多久沒穿過這樣嫵媚而嬌嫩的顏色了。
胭脂嘲弄道:“沒想到周郎主也會趁人之危,女君知道嗎?”
妾室是來奉命行事,在她們來看這是個固寵的好機會,能攀附權貴,搞不懂陳娘子怎麼這麼抗拒,明明她也不過是個高門出身的婢女不是嗎。
怎麼弄得一副清高的不得了的樣子!
“陳娘子還想什麼呢,招待好了貴客,你我都有賞,周家也跟著添光,女君高興還來不及呢。”
胭脂無話可說,妾室的道理沒什麼不對,不管周家的女君是不是個好人,她跟周郎主是夫妻,肯定會站在周家角度著想。
而她不過是女教習罷了。
胭脂嗤哼一聲,“當我什麼人都行?”
不是她假清高,像玩弄把戲,搗鼓見不得人的心思,她還不是信手拈來。
但現在披著陳定微的皮的胭脂,很久沒使過心眼了。
她內心想著洗心革面,做個好人來著。
換以前,要玩弄個把男子,對她來說還不容易?只不過是她眼光可高得很。
長得醜的不行,身份不高的也不行。
沒想到今日著了周郎主的道,胭脂暗自氣地捶腿,看來是她做個大度的閒人太久了,讓人以為她好欺負。
“給我拿個面紗來。”胭脂吩咐。
妾室奇怪地打量她,方才還不肯屈服的模樣,現在怎麼就接受了?
妾室問:“陳娘子要面紗做什麼。”
胭脂白眼一翻,沒好氣地道:“不是要勾引你們郎主的貴客?當我這張臉白白給人看呢,還不快拿來。”
胭脂被下了藥,才迫不得已留在周家,此時心緒不佳,索性懶得遮掩她的本性,以前那種頤指氣使的姿態便自然地回來了。
妾室被她使喚的一愣一愣的,有氣竟也不好發,只當胭脂是為了完成周郎主的任務,才想著調子偽裝的神神秘秘的。
寒夜前院果然如之前的小丫頭們所說,載歌載舞,只不過不是單純為了過節,而是為了迎接貴客。
胭脂覺得奇怪,她在府里不說消息靈通,該知道的也是清楚的。
怎麼周家有客人上門,居然沒有提前傳出風聲來?
她教習周家千金們的時候,她們都不見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