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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看向另一個正在擇菜的黑衣人,揚揚下巴:“那頭牲畜水沒喝飽,你再去餵。”
眼見黑衣人手一抖,僵在那裡,胖女人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硬著頭皮,黑衣人只得打了水,提起水桶,踏上了下行的石階。八哥鳥竟也不知死活,又跟著一起飛了下去。
在地下一層就把桶里的水倒掉假裝餵了……被躲在暗處的一人一蛟撲上去時,黑衣人心底正轉著這樣的念頭。
過了一會兒,派下去的“黑衣人”,從地窖口探出了半個身子,叫道:“鎖鏈,鎖鏈快斷了!”
他好像只剩下了上半身,是掙扎著用雙手爬上來的。即將見到天光的下一刻,背後傳出巨大的咆哮聲,只剩半截身子的黑衣人似乎氣力不足,手臂上勁力鬆懈,一頭滾落了下去。
就聽慘叫聲不絕,又逐漸微弱,像是被看不見的怪物拖走了。
鎖鏈將斷,那頭黑蛟要關不住了?胖女人一驚,立即點了個廚子學徒,讓他下去查看。
學徒一臉苦澀,但又逃無可逃,胖女人同樣可怕。他小心翼翼,從石階上慢慢走下,盤算到地下一層就折返。
他的念頭戛然而止,藏在暗處的一人一蛟撲了過來。
不一會兒,“學徒”臉色慘白地衝出了地窖:“鎖鏈沒斷,但是鬆了,得重新加固。”
胖女人鬆了口氣,把幾個學徒都叫上,一起下去加固鎖鏈。
萬一被黑蛟突襲未能躲閃,多拉幾人也能有個墊背的。
這回下來的一群人,走到地下二層的儲肉間,就被雪亮刀氣所吞沒。
幾個呼吸之後,都餵了黑蛟。
經過這一連番糖葫蘆救爺爺——不是,葫蘆娃救爺爺,東廚全滅。
“你先在地窖里老實待著,等到婚宴當日,我再放你出去。”沐雪風又把黑蛟栓了起來。
“是,是,大人您可不能忘了小的啊。”不論沐雪風說什麼,黑蛟似乎都本能地畏懼。
“你剛吃了不少人,吐毒汁吧。”沐雪風把最初提來的木桶殘水倒了,擱在黑蛟面前。
濃墨色的毒汁,從黑蛟口中流出。起初液面上升得很快,少頃,注入桶中的從一股細流,變成了斷續的一滴一滴。
血瞳里已經浮出了淚光,黑蛟努力地擠著毒汁,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擠了快一桶,沐雪風這才點點頭。
提桶上了地面,沐雪風直接倒進了院子裡燉著肉湯的兩口大鼎中,用木勺攪攪勻。
濃稠如墨的蛟毒一溶進去,就了無影蹤,甚至湯里更添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不過這兩鍋湯,樂源是打死都不敢嘗的。
“東廚里正給婚宴備菜,這兩鍋肉應該是今天的午飯。稍後會有雜役過來,盛好送給城中諸人。天意城裡都是作惡多端,在外面混不下去的惡人,不必擔心錯殺良善。”沐雪風說道。
“不擔心。城中只有我們兩個惡人就夠了!”
“嗯?”
“有我們倆就夠了,人多了擠。”蹲在飼主肩頭的八哥鳥道。
就是東廚里已經空無一人了。“明天婚宴沒人做菜了呀,難道飼主你要全部包辦?”
就算飼主會做菜,那也忙不過來吧。
他們倆已經來到了存放冷盤的廚房間。木架上一隻只菜盤排列整齊,架子底下擱著保鮮的寒玉板。有葷有素,色澤都挺誘人。
“婚宴能不能照常辦還不一定,如果要辦,賓客們就吃點冷盤湊合一下吧。”
沐雪風一邊說著,一邊揚起木桶,也不知他引動了什麼咒訣,餘下的毒汁化作淅瀝雨點,均勻綿密,澆在了配好的冷盤上,連一盤都沒有放過。雖然他是練刀法的,但這齣手,倒有幾分布雨行雲的意韻。
嘖,婚宴上的賓客要享用一頓蛟毒盛宴了啊。前提是過了今天,還有命在的話。
“東廚的雜活幹完了,辦婚宴還有很多雜事,我們再去看看?”樂源提議。
他還有點意猶未盡。不提別的優點吧,他和飼主的第一條,那就是為人熱心,熱於助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沐雪風道。
“好嘞!我們走。”八哥鳥歡快地扇扇翅膀。
回到庶務堂,總像睡不飽的執事呵欠也不打了,面露驚訝:“東廚正是繁忙的時候,這麼快就打發你回來了?你也莫名其妙地不停打噴嚏?”
看來上個黑衣人對他說了些什麼。這傢伙逃得一劫,算他命大。
“活都幹完了,主事很滿意。”沐雪風攤開掌心,是從已然葬身蛟腹的胖女人身上搜刮到的一根紅簽。
看到紅簽,執事也不再多話,在帳簿上登記一筆,就要歸還腰牌。
“不急,”沐雪風道,“時辰還早,我再接點活。”
“接哪裡的活?”
沐雪風略一思索:“收拾婚宴場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天,天意城中混進來兩隻拆家二哈.jpg貓貓的幻化術加上言靈咒的降智光環,非常有用了~
第42章 直面鬼片現場
接了新活, 一人一鳥再度上路。
“話說,飼主你這次特別積極啊。”擋著飼主道的,當然全都被打服了;沒擋路的, 飼主從前都懶得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