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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丘先生,晚輩還有一事求教。”
合著雙眼的白衣男子道:“想問我,為何要封禁那隻貓的意識海?”
“是。”
在羅浮眼中,這位極少露面的丹丘先生,性情淡泊,為人寬厚,不該做出這般擅自清除他人記憶的舉動才對。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窺測天機,看到了他的條條死路與生路。”
“只有這一條,才是生路?”羅浮領會過來。
“不,他氣運卓絕,不止這一條生路。但僅有此路,同時是鈞天道院的生機所在。我這麼做,確實是出自私心。”
“晚輩明白了,多謝先生釋疑。”
小貓咪有多條生路可以走,但只有這一條路,能兼顧他的性命,以及保全道院。丹丘先生如此坦白,羅浮自然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身為庇護道院風雨的神樹,終究要為道院著想。
“貓師弟,早。”
“喵喵,早。”
清晨,小橘貓跑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
住在三樓的李懸已經起床了,就坐在池塘邊的青石上,手拿一把零食喂喂玄龜,再跟旁邊的黑蛟吹吹牛逼。
這傢伙也不知道搬過來想幹嘛,每天就是這種鹹魚日常。
伴蓮居的前院是個大池塘,小樓背後還有一塊雜草叢生的空地,也讓李懸鏟草鬆土,種上了菜,整得生機盎然綠汪汪的。他總不能是看上這塊地吧?
算了,懶得管他。
沐浴在初夏明媚的陽光里,小橘貓抬起爪子,看了看自己。本就金燦燦的皮毛上,籠罩著一層淡淡光暈。
昨晚修煉時,感覺觸及了瓶頸,遊走體內的靈力渾厚澎湃,無法再增長哪怕一絲。這層光暈,是靈力圓滿的象徵?
原主本來就是凝脈後期,根基打得挺好,經過樂源幾個月來的努力,似乎可以嘗試進階了。
“恭喜貓師弟,邁入凝脈巔峰,可以突破金丹了。”李懸道。
“喵喵。”
吃完早飯飛到心月峰,羅師父的第一句話就是:“小貓咪,看來你已到了衝擊金丹的時候。”
“喵喵!”好耶!
貓腦袋被摸了摸,羅師父遞過來一隻玉瓶。
“你可先嘗試幾次,不用著急。等到心有所感,有了幾成把握,就服下這顆化靈丹,一舉突破。”
“喵喵!”謝謝師父!
根據看過的修仙小說,金丹期的修士就可稱為宗師。雖然在鈞天道院這樣的頂級宗門裡,似乎金丹也沒那麼金貴,但至少算作同輩弟子裡的佼佼者了。
裝比的時候,也更有底氣。
學了一天幻術,傍晚時分小橘貓一回到伴蓮居,就吩咐黑蛟、小玄龜,告知李懸,自己閉關了!
誰都別來打擾,上門的也扔出去。
說完,小橘貓就進了二樓臥室,關門落鎖,並用羅師父給的法寶布了個陣法,把房間四面都封住。
專心突破金丹,不成功,不出關!
血色潑灑,血雨如瀑。
將劍光染為殘虹,刀氣添作淒艷。
沐雪風還沒有倒下,還能支撐。
之前的每一戰,追殺他的敵人們都以為他要撐不住了。如此沉重的傷勢,身陷重重包圍,他怎麼可能還撐得住?
但每一回他們都看走了眼,並且,以性命付出了代價。
這一回——
沐雪風又陷入了險境,比先前幾次更險。
一個瘦小的身影,穿梭於地面上的影子裡,陡然躍出,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向沐雪風后心遞去。只要這刀刺中,就算沐雪風不會立即斃命,也會變得行動遲緩,淪為俎上之肉。
匕首的刃尖越來越近。
沐雪風也許察覺到了,也許並未,他握在手中的龍雀刀被一柄劈山巨斧正面壓制,刀氣在瀕臨崩碎的邊緣;以心念操縱的龍淵劍,正與另外兩人激烈纏鬥,劍鳴不絕。他幾乎沒有餘力,去躲避背後的這次偷襲。
霎眼間,那人被斜刺里飛來的一根金色長.槍扎穿了心口,身軀串在槍上,摔出了十丈之遠。
“沐雪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一個清朗男聲從遙遠處響起,在說話時快速接近,“還不算遲吧?”
“胡朗?”沐雪風一愕。
果然是胡朗。頃刻後,白髮金瞳、頰邊有虎紋的青年,提著他那杆金色長.槍加入了戰場。
不止他一人,還有個頭頂豎著對渾圓的黑耳朵,身軀豐腴微胖的貊妖,外加一名眼睛裡是棕色豎瞳、皮膚上隱約浮現青色鱗片的蛇妖。
沐雪風從鈞天道院一路前往魔域之時,這些大妖都曾經出手阻攔他。
有了他們的加入,沐雪風頓覺壓力大減,也有了說話的餘裕。
“你們追進魔域,想將我帶回去?——何至於如此多管閒事?”
我進來歷練,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哈,就當是我們愛多管閒事,”胡朗揮槍劈裂了一人頭顱,同時笑道,“不過,我們並非是來逼你回去的。”
“哦?”
“這裡絕非善地,與我們結伴同行吧,”胡朗的目光,在沐雪風爬滿半邊臉頰,向下延伸入領口的黑色斑紋上停留了片刻,“不瞞你說,我們入了魔域後,也遇上不少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