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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猜想,有行不通的點。
不過陳博實不想去糾結太多,反正就是開個房門而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
萬一陳見楚真在裡面呢?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再繼續等下去,他都等了半個小時了,陳見楚還沒有回來。
愧疚是一回事,它不能壓制其他情緒。
“見楚,你在裡面嗎?”
“見楚,這些年是爸的不對,你出來見見我吧。”
陳博實在門外高喊了兩句,不出所料,沒人回應。
良久,陳博實又說:“不管你在不在裡面,我都要把門打開了。”
說完後,陳博實在屋裡翻箱倒櫃地找鑰匙,還讓舒雯倩跟陳嘉勛一起找,舒雯倩覺得陳博實真是腦子有病,淨做些沒必要的事情。而陳嘉勛的心裡正偷著樂,反正陳博實又不會真拿他怎麼樣,到時候說聽錯了就行了。
可想而知,他們是沒有找到鑰匙的。
陳博實便拿了個扳手跟鐵錘去弄門把,在他看來,弄壞了還可以再裝。
很快的,門把被拆卸了下來,成為廢物幾塊。
——吱呀。
門一鬆開,陳嘉勛就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嘉勛。”陳博實暗自不爽他的行為。
“哇塞,爸爸你看這是什麼!”
陳博實順著陳嘉勛指的方向看去,被嚇得腿一軟。
這時候舒雯倩也進來了,她看到床上的骷髏,不由尖叫出聲。
陳博實趕忙捂住她嘴,說:“別叫!你想讓別人看到嗎?這就是一個模型,我們多想了。”
見陳嘉勛想爬上床,陳博實立馬厲聲喝止了。
舒雯倩推開陳博實的手,情緒激動:“什麼模型啊!不要自欺欺人了,他殺人了博實,我們得報警。”
陳博實不想相信:“不可能,你別胡說八道了!”
舒雯倩急道:“你都看到了還不相信?我早就說了,他從小就在習瀅身邊,不瘋也得心理變態,你就是不信我!到底要怎麼樣你才信,等到他把你殺了那天嗎?!”
陳博實的手一抖。
習瀅給他留下的陰影,是永遠無法抹滅的。
陳見楚回來的時候,在幾十米外,就看到了沒了鎖頭的大門。
他心生不妙,連忙奔過去。
久戰沙場,陳見楚敏銳地察覺到異樣,但一想到炎還在裡面,他就快要發瘋了。
如果。
如果炎受到什麼傷害,他絕對要殺了那些人。
一個不留。
陳見楚推開了大門,向里走去,看似平淡冷靜,實際上,心裡已經掀起了大風大浪,眼神更是嗜血兇狠。
陳見楚走到庭中央時,四周就湧現出了七八名警察,他們的手裡都拿著槍,讓陳見楚舉起雙手來。
陳見楚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說:“你們把他弄哪裡去了?”
“少廢話,舉起手來。”
短短的時間內,陳見楚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但他很清楚,炎一定在他們的手上,至於是被帶走了,還是還在裡面,他就無法得知了。
見陳見楚一點都不配合,警察們不由警告他,要開槍了。
陳見楚當然沒有害怕他們,區區幾把槍,還威脅不到他。
陳見楚現在考慮的是,硬闖可能會讓炎受到損傷,以及落入他們的手中,炎會被怎麼對待。
解剖?
一具屍骨,他們還想怎麼挖掘信息?
陳見楚不知道,但他不願意炎被那樣對待。
時間容不得陳見楚再想下去。
——他決定奪回炎。
就在陳見楚打算動手解決掉他們時,他看到了陳博實。
陳博實就躲在門後偷看著,陳見楚只覺自己被人從頭潑了一盆冷水下來,涼透徹底。
陳見楚又不是傻子,此時此刻,陳博實在這裡自然不是什麼無辜人。
一想到是陳博實報的警,他就無比心寒。
明明以為不會在意了,明明以為不會難過了,可當眼前的一幕擺出,他還是會覺得敗興。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對他。
發現陳見楚的失神,警察藉機衝上來,用手銬銬住了他。
陳博實看到陳見楚發現自己了,面上有絲尷尬,不過很快的,他又一臉憤怒地看著陳見楚,仿佛陳見楚犯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
還真是。
他認為陳見楚殺人了。
那的的確確是屍骨,不是模型。
真是家門不興。
陳見楚沒有反抗,任由警察壓著自己,視野中,他還能看見陳博實的怒瞪。
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陳見楚嘲諷地想。
對不起炎。
我沒有保護好你。
等我死了,就可以去陪你了。
陳見楚消極地想著。
是他不對,明知道炎已經走了,還苦苦留著對方的遺骨,當作他還活著一般對待。
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他要去追逐那顆流星了。
遼平精神病醫院。
這裡的窗戶外圍都焊了鐵網,醫院裡沒什麼娛樂措施,只有大廳的一台電視機,跟撲克牌。
患者們每天除了早晨起來做操,接受各種治療,吃藥,就是吃飯睡覺,發呆,或者打打撲克牌,看那無趣的電視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