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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時常有患者在來來回回地走,他們的每一天都很枯燥,每一天都被囚禁在這所病院裡,由於控制精神的藥吃多了,他們大多都是遲緩,呆滯的。
如今,陳見楚就成為了這裡的一員。
只不過,有了陳博實的‘關照’,他是被捆綁在病床上的,他甚至沒有在外面坐著發呆的機會。
“陳博實,你是怎麼想的啊!怎麼還跟警察說,他有精神病?直接讓他去坐牢槍斃不就行了嗎?”
舒雯倩痛恨死陳博實的優柔寡斷了。
陳博實揉著額角,說:“我說錯了?見楚本來就很有可能遺傳到精神病,而且,他到底是我兒子,再怎麼樣,我也是不忍心他被拉去槍斃的。”
其實,他是考慮到了,如果陳見楚去坐牢的話,會留下案底。這多少會對他跟陳嘉勛有影響,再者,若是被人知道了,也十分落面子。
坐牢是這樣,更別說槍斃了,一樣好不到哪裡去。
權衡利弊,弄成精神病丟進醫院是最好的,反正也有其他精神病殺人沒事。
舒雯倩倒是只想陳見楚趕緊死,她生怕他哪天發瘋,會來殺他們母子。
“這種時候就別再想他是你兒子了,他就是個魔鬼。”
陳博實不想聽她的蠢話了,喝聲:“好了,不要再說了。”
隨後跟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舒雯倩恍然大悟,她不禁擔憂:“如果見楚查出來的結果,是沒有精神病呢?到時候你該怎麼辦?”
陳博實皮笑肉不笑地說:“花點錢不就行了嗎?”
塞個人進去還不容易?
病房內很安靜,空氣品質堪憂,牆刷得發白,被子床單也十分慘白。
陳見楚躺在病床上,一身病服,頭髮凌亂,膚色雪白,沒有血色的唇,眼神黯淡無光,許多道纖維布帶束縛著他,勒出了紅痕,這就像是一個斷了線,被囚.禁的精緻人偶。
無論醫生怎麼問,怎麼做,陳見楚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食物都無法強灌進去,只能靠輸營養液維持他的身體機能。
“新來的那個漂亮男生得了什麼精神病啊?我看他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唉,長得好看就是王道,他那樣,真是讓人我見猶憐。”
“我也不知道什麼精神病,但是能來這裡的,長得再好看也沒用啊!不過我聽說他是殺了人進來的。”
“那麼恐怖的嗎?”
“是啊,他爸跟警察一起送進來的,警察現在應該在調查死者吧?不過可能不是很好查,因為那個男生一點都不配合,問什麼都不吭聲。”
陳見楚就躺在病床上,他什麼都不想管。
連有發病的病人闖進了他的病房,他也無動於衷。
那個病人撲到他的身上,又捶又踢,還用東西砸他,後面追來的醫生護士連忙拉住病人。
然而,兩個人都摁不住他,他持續發著瘋,用力蹬腿,直接把床踹翻了。
見陳見楚被壓在了床下面,護士急匆匆地喊人來幫忙。
陳見楚摔破了頭,身上多處出了血。
為了避免陳見楚發狂殺人,護士給他打了麻醉,起效後,才給他處理的傷口。
夜深了,有人發了病,瘋了般地歇斯底里著。
走廊外還有倉促趕去的醫生與護士,以及骨碌碌的滾輪聲。
這是在精神病院的第幾個夜晚?
陳見楚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變得跟從前一樣了,無時不刻地期盼著死亡的降臨。
發病這種事,時常會發生。
與他們不同的是,陳見楚總是沉默著,近乎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某天夜裡,上方牆角出現了裂縫,一道藤蔓生長了出來,卷上了監控。
咔嚓咔嚓——
監控閃過電流,掙扎了幾下,最終歸於平靜。
藤蔓一路順著牆壁向下,逐漸地,匯聚成了一個人形。
青色褪去,露出膚色。
青垂眼看著病床上的陳見楚,很是內疚。
“抱歉楚,我回來晚了,我們遇上了一些意外,被主系空間移了出去。”
一想到陳見楚還在等著他們的消息,青不得不尋找方法重回主系空間,為此,他們也是煞費苦心。
然而,病床上的陳見楚對於他說的話,沒有任何動靜。
青默了默,道:“炎的事情我知道了,很抱歉,讓你一人獨自承擔了。”
“我知道楚心裡很難受,但炎的死,已然是事實,你這樣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振作起來。”
不出所料,陳見楚對這些話都極其無動於衷。
他不在意。
青嘆了口氣,他說:“在來找你之前,我去收穫了一些信息。”
青走近,伸手拆解束縛著陳見楚的帶子。
他的聲音輕而緩:“你們這邊的人,拿炎的屍骨做了些檢查,得出了一個挺叫人意外的報告。”
“按主系空間的算法,數據上顯示,炎死於約三萬年前,這說明他,說明整個異族,都是三萬年前的人。楚,我們不是一個時空的人。”
“所以呢?炎已經死了。”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開口說話了,陳見楚幾乎快忘記如何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