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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類藥味混雜在一起,進入呼吸道,苦香至極。
陳見楚看著自己的腳邊。
有一枚髒兮兮的眼球落在泥地里。
炎也注意到了。
他說:“這不是眼睛,是一種果實。”
說著,他彎身拾起來,遞給陳見楚。
近了看,能看清果實上形似血絲的枯黃色絲線,白灰色的球體,瞳孔般的圓點。
炎掰開了這枚果實,裡面是一粒粒黑籽,萎縮的果肉。
炎直接證明了自己沒有欺騙陳見楚。
陳見楚說:“這能製成什麼藥?”
問這種問題,他是不抱期望炎能回答上的。
炎:“加快傷口自愈速度。”
炎是知道的。
一陣風吹過,黑籽飛走了大半。
陳見楚說:“浪費了。”
炎聞言輕笑:“不是用籽,籽是要清掉的。”
陳見楚:“……”
“首領。”
一道聲音忽從旁邊的草堆里傳出,打破了即將凝固住的氣氛。
一位男子從裡面爬了出來,他的腿還掛著一隻毛絨玩意。
定睛一看,是只兔子,細看倒不如說像只薩耶摩。
這隻動物正緊緊咬著他的小腿,長耳後垂,爪子死抓著他的腿。
他的頭髮扎滿了草根,面容也帶土,異常狼狽。
“抱歉啊,我已經很努力地抓緊時間趕回來了,誰知道這傢伙太不省心了,非要追著我。”
說著,終一把拽住毛絨的長耳,暴力拽下毛絨動物。
被咬破抓破的傷口,血肉模糊,留著殷紅的血液。
但,這種狀況沒有維持很久。
對方腿上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不過數秒,傷口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了,徒留血跡在白淨的腿上。
終一手撓著頭,一手拎著暴動不休的毛絨動物。
陳見楚的視線跟終對上了。
終微笑著走來,將長耳狗一把塞進陳見楚的懷裡。
“送你了。”
懷裡的毛絨狗軟軟乎乎,陳見楚一時有些發愣。
也是奇怪。
方才一直叫囂亂動的長耳狗一到陳見楚手上,就乖住了,只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陳見楚。
陳見楚盯著它看,試圖分清它到底是狗還是兔子。
“外出採藥也要多加小心。”
炎說。
“別總占著自己自愈能力快,就不顧安全。”
終頻頻點頭:“多謝首領關心啦。”
聽到了,他下次還會犯。
炎也知道他就是愛橫著走,他不想改,他不好硬要人改,只能口頭勸說。
“是要查探他的精神力是嗎?”
終擼起袖子,挑眉示意著陳見楚的方向。
炎的視線也落在了陳見楚身上,他答道:“對,順便看一下他有沒有受到散系空間的影響。”
“好勒。”
終一口答應下來。
他笑眯眯靠近陳見楚,說:“這東西晚點再玩吧,我們先來干點正事。”
實際上,陳見楚也沒玩,他沒有辯解,鬆手把長耳狗放到地面上。
不知終從哪裡掏出來的一套奇形怪狀的器具。
他讓陳見楚躺在小屋裡的長台上,將那一人大的極似胸骨的東西,框在陳見楚的身周,骨架中延伸出不少一指寬的細線,觸碰到皮膚,便嚴密銜接上去,難以分離開來。
“睡一覺吧。”終說,“睡醒後就好了。”
他的話如同魔咒,令陳見楚毫無抵抗之力地陷入沉睡。
陳見楚醒來的時候,那些器具早就不見蹤影了。
終正在台邊等著他醒。
見他醒來,笑說:“快起來吧,是不是很想趕緊知道答案?”
然而,他發覺了陳見楚一點急迫感都沒有。
陳見楚下了長台,目光在屋內搜尋著。
“找我們首領嗎?”終說,“他在外面,走吧。”
終出了小屋,陳見楚隨後。
炎正在外面搗著藥粉,長耳狗溫順地趴在他腳邊,全然沒有攻擊終的凶勢。
“我可沒有欺負它。”終很厲害地悟到了陳見楚眼中的含義,他磨牙暗罵,“欺軟怕硬的傢伙。”
陳見楚默默無言。
“怎麼樣?”
炎放下手中的石錘,問道。
“雖然沒有把他切開來看,但很明確的是,他沒有精神力。”
終說。
“而且,別看他人長得跟我們差不多,可他的確不會擁有異能,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關於這點,陳見楚早有了心理建設。
“不過。”終轉動著眼睛,他斜視著陳見楚,“他有點奇怪。”
炎:“怎麼說?”
終:“我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怎麼了,應該在挺久以前,他身上有些東西開始斷層,突變了,在主系空間沒有什麼顯露,到了散系空間就開始發生變化了。”
“摩不是說他進步很快嗎?很有可能跟這點有關,我能力還不夠,所以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以及對他還會有什麼影響。”
“再者,那些東西對身體挺重要的,哪能隨便就變了的,變了,人大概也就死了,活下來相當於重新出生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