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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您就帶我們去吧,就您這風流倜儻,潘安再世地樣子,那定是想見誰便能見到誰!而且咱們也就是喝點兒酒,聽聽曲兒,也不干別的。”
霍畢抬手,示意他趕緊打住。若不制止,他覺得袁孟能在這裡胡咧咧到天明。
“去備馬。”霍畢皺著眉說。
“好嘞!”袁孟得償所願,大笑著答應,然後就拉著滿臉通紅地林選征走了。
……
清音閣
幾杯過後,徐友和崔朝遠已經開始拼酒,呂修逸等著聽嫣娘的演奏,決定今日不參與比拼,郭安向來克制,三杯過後就放下酒杯。
蕭璃沒跟他們拼酒,卻也沒有停下,纖細的手指執著白瓷的酒杯,隨意地倚著欄杆,一邊看著樓下歌舞,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怎麼?今日球賽累到了我們公主殿下嗎?”令羽坐在蕭璃身邊,看著她懶散地樣子,笑著問道。
“累?我還能再戰三場!”蕭璃坐直了身子,不服輸地說。
“我看比賽結束後吐蕃那個賽聶還與你說話了,他說什麼了?可還是不服?”王繡鳶又抓起一個糖漬楊梅,問。
“有我出手,誰會不服?”蕭璃挑眉一笑,說:“他甚是仰慕本公主,還邀我去看吐蕃的雪山和蒼鷹呢。”
這話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郭安看向蕭璃,微微皺眉道:“他竟然如此無禮?”
“藩人豪邁,此番話也不過是因想交我這個朋友罷了,況且,我又哪能隨意離京。”蕭璃不太在意地說。
“我倒是真的很想去吐蕃瞧一瞧,聽說在高原,山川,天空,雲彩皆有不同。”令羽拿起酒杯,微笑著說。
聽了令羽的話,眾人皆不言語。畢竟令羽身為質子,只會比蕭璃更加不得自由。
面對眾人的沉默,令羽卻不以為意,只一抬頭,飲盡杯中酒。
“會有機會的。”蕭璃說完,亦一口喝光了酒。
這時,樓下看台上的歌舞伎齊齊退下,燈光變換,眾人便知道,嫣娘這是要登台了。即便古板如郭安,都不再動作,專注地看向了舞台。
……
“就是這兒,就是這兒,清音閣,我打聽過了,這裡有全長安最有名的歌舞伎!”平康坊內,袁孟對霍畢,林選征還有被強行拉來的軍師說道。
霍畢抬頭打量了樓台一番,便率先走了進去。
……
“呈佑,我們今日幸運,竟趕上了嫣娘額外登台演出!” 二樓的一個雅座隔間內,幾名士子興奮地對另一個青衫士子說道。
“聽說今日嫣娘也去觀馬球賽,這賽後心有所感,所以便以琴音抒發心中激盪。”一名士子笑著說道。
“聽說陛下也去看球了,可惜我今日起的晚,沒占到好位子。”另一名士子可惜道。
被叫作呈佑的青衫士子卻並不似其他人那樣或是興奮,或是失落,他一首撐頭,一手執著酒壺,一仰頭,直接便將壺中酒倒進了嘴中。
“還是呈佑沉得住氣,便是知道嫣娘即將登台也可不動聲色。”一人說。
“這算什麼,上旬的詩會,嫣娘可是親口說過仰慕呈佑的才學,這可不是我等能比的。”另一人做嫉妒狀,說。
而這時,嫣娘的琴音響了起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安靜了下來。
……
此時嫣娘坐在樓中台上,仿若周遭無人。雙手落於琴上,緊接著十指一動,琴音響起。那琴聲先是如流水淙淙,暢快自然,而後是北風獵獵,緊接著琴聲一轉,弦音錚錚,曲風變得激揚磅礴,似兩軍對壘,將帥在前方交戰,令聽者不由得屏住呼吸。一番交戰過後,一方逐漸力竭,另一方卻越戰越勇,直至將對方主將斬於馬下!
琴音於這金戈鐵馬處戛然而止,再無一絲餘音流出,而整個清音閣,同樣寂然無聲。
呂修逸瞪圓了眼睛,雙頰漲紅,神情亢奮。
蕭璃亦舉著酒杯,一動不動,一直到樓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這才緩過神來。
“果然不愧是嫣嫣。”王繡鳶搖著頭,滿目感嘆:“這滿長安,還有誰的音律能與之爭鋒?”
“無人。”謝嫻霏慢慢答道。
……
曲畢,整個清音閣,自一樓至三樓,喝彩讚嘆聲不絕。嫣娘起身施了施禮後,就回到自己的繡閣去了。
呂修逸手中的酒杯歪著,半杯酒都灑在了腿上,他卻毫無覺察,一副聽迷了心的樣子。
王繡鳶幾人對他這副音痴的樣子早已見怪不怪,喝酒的繼續喝酒,吃果子的繼續吃果子,聊天的則繼續聊天。
而坐在二樓的霍畢一行人,也頗為震撼。軍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嘆道:“果然名不虛傳。”
霍畢於音律上不算精通,也被這曲中的金戈鐵馬帶回了北境,再回過神時,才察覺自己已身處長安的紙醉金迷之中。
……
“等下嫣嫣可會到我們這兒來?”王繡鳶吃光了糖漬楊梅,小手摸向裝著水晶栗糕的盤子。
“應該會的,不然修逸要傷心的。”謝嫻霏瞥了一眼還在傾杯灑酒的呂修逸,慢吞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