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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
王放:到底是呂太常不會教兒子,還是你被公主殿下帶壞了。
裴晏被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陰陽怪氣了半天,卻並沒有露出任何惱色,他飲下最後一杯酒,放下酒杯,對王放說:“今日唐突叨擾,雖是敘舊,卻也是道別。”
崔呂王齊齊閉了嘴。
“陛下又要派你出去?”王放馬上問道。
裴晏點點頭,道:“江南道已有水患之相,我前些日子已上奏請旨前往江南道賑災,今日陛下已經准奏。”
裴晏這話一出,崔呂王就算對裴晏再多的不滿,擠兌的話也說不出了。畢竟拋開他跟阿璃的恩怨,這實在是一個挑不出什麼缺點與錯處的人。
王放恍然。天地皆有時,萬物盡有數,既然山南道大旱,自然也有地方會有洪澇之災。只是沒想到這兩個都會發生在大周。
“清和此去江南,萬望當心。”王放鄭重說。
裴晏點頭,之後便向幾人道謝,然後就告辭走了。
眼看著裴晏越走越遠,王放收回了目光,對面前四人說:“公主殿下未歸,自然是還沒到歸來的時候,你們做什麼拿人家裴晏撒氣?”
“對了阿霏,剛才我們一致對外的時候你怎麼一聲不吭?”王繡鳶扭頭質問一直安靜如雞的謝嫻霏。
謝嫻霏眨了眨眼,慢吞吞說:“話都被你們說了。”一副懶得多說話的模樣。
想到謝嫻霏一直以來的憊懶模樣,王繡鳶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遂放過了她。
見王繡鳶不再抓著此節不放,謝嫻霏暗暗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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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阿芫又送走了一波客人,正打開蒸籠看還剩多少花餅,冷不防地看見一個青衫公子向她走了過來。
阿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來長安也不少時日了,但她還從未見過這樣清貴俊逸之人!這簡直,就是說書先生口中住在月亮上的仙君。
然後,阿芫看見仙君停在了她的面前,對她開口道:
“姑娘,可還有‘舜華’?”
作者有話說:
裴晏:依舊是扎心的一天
王繡鳶:他蹭我們的酒水點心蹭了整整26章,我還不能陰陽怪氣他兩句啦?(叉腰)
終於,在今天,借著阿芫把兩年前和兩年後這兩條時間線合併了,從此以後,時間就不會再來回跳(除了青梅竹馬回憶殺),就是按照兩年後的時間線往下走。
按照正常的敘述時間線就是:
蕭璃去南境,融入南境軍,因為阿芫的緣故第一次殺山匪,因為接連帶出的拐賣女子之事開始剿匪,王放去南境,同時裴晏外派山南道,蕭璃暴力鎮壓當地官員,因為剿匪發現了武器的疑點,阿芫離開南境,來到長安,阿璃開始追查武器的事,掃蕩南境(劍南+嶺南),差不多這個時候裴晏因為在山南道防治旱災有功,被皇帝提前召回升職,蕭璃收服了王放和吳勉(雖然沒正面提,但是行文應該能從兩人的心理活動感受到吧?),王放回長安,開始給崔呂王謝講南境的事,裴晏死皮賴臉過來一起跟著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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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花是真實的花,有毒性,可入藥,但是驅蚊效果只是劇情需要而已。
第77章
聽到這位公子的問話, 阿芫先是愣了愣,然後立馬回過神來,說:“有的有的, 公子你想要多少?”說著,拿起油紙就想給他打包。
可是那公子卻看了看阿芫攤子後的長凳與矮桌, 輕聲問道:“兩個就好,我可否就在此處用?”
阿芫又愣了愣, 然後連忙點頭說好。
也不怪她覺得奇怪,自她來了長安, 便覺得這長安人大都行色匆匆, 比之南境, 少了幾分閒適,多了些許急躁。這公子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貴, 像他們這樣的人,多是派下人來排隊, 怎麼會親自來這小攤子買點心?又怎麼會要坐在她那簡陋的長凳上進食?
這許多想法也不過是在腦中一閃而過, 阿芫娘聽見了公子的問話,連忙引那公子到後面坐下。阿芫撿了兩個印著舜華的花餅,拿油紙托著, 走到後面放在那公子的面前。
“多謝。”公子輕聲道謝。
阿芫看著自家這打磨的並不算光滑的桌椅,再看看這謫仙一般的公子,第一次理解了何為‘蓬蓽生輝’。
那公子嘗了嘗,然後看向阿芫問道:“原來是木槿花所做, 又為何叫做‘舜華’?可是有什麼典故?”
聽到公子的問話, 阿芫這一直以來被這公子清俊風姿所蒙蔽的頭腦瞬間清醒了過來。她面上並未流露出什麼情緒, 心裡卻在嘀咕, 這麼個謫仙一般的公子, 原來竟然是個草包不成?
阿芫沒讀過書不知道,可這長安讀書人多啊。出攤賣花餅的這些時日,她沒少聽見來買花餅的客人吟上一兩句“有女同車,顏如舜華”,以至於她現在都知道了,舜華便是出自鄭風,專用來指代朝生暮落的木槿花。
這公子看著是個讀書人,結果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當然,不管這公子是不是個草包,阿芫看在他出身富貴的份兒上,還是盡職盡責地解釋道:“木槿花朝生暮落,一瞬芳華,所以叫舜華。”她也沒有引經據典,當然,她也不知道怎麼引經據典,所以就照搬了阿璃的話,給這草包公子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