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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又能怎麼辦,只能照辦,不然若是哪天被公主一劍捅死,他又找誰說理去?他的嬌妻美妾又該怎麼辦呢?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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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練結束,霍畢和范燁聽說蕭璃在議事的營帳,便跟秦義還有一眾武將尋了過去。當日剿匪之事還有些後續需要商定。待走到營帳外時,卻聽見裡面傳出蕭璃的聲音:
“此一行於你來說有性命之憂,你可自行選擇是否去做。”
“若是我拒絕……”這是一個畏畏縮縮,但是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一切便按照你原有之罪處置。吳別駕已經查實,你雖入山為匪,可並未做過什麼惡事,也不曾欺凌那些女子,還算是戴罪立了點兒功,應當可免於死刑流刑。可為匪終究是為匪,該如何判,就看吳別駕與大周律怎麼說了。我不會因你拒絕便加罪於你,一切只看大周律。”
“那若是我接受呢?”畏縮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若活著回來,便算是你戴罪立功,前罪一筆勾銷,我還會獎你一筆銀錢,足夠你娶妻,足夠你爹看病。你之前便是為了這才入山為匪的,可對?”
“當真?”那聲音里出現了希冀。
“若你死了。”蕭璃繼續說:“前罪同樣一筆勾銷,不會廣而告之,且官府撫恤的銀錢會翻倍送於你的父母。”
接著,裡面是片刻的沉默,然後那畏縮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裡帶著些賭博的意味,說:“草民,草民願意!”
聽到這裡,霍畢掀開帘子走了進去,見他所料不錯,那耳熟的聲音正是來自之前帶路的那個矮瘦山匪,霍畢看著蕭璃,問:“你要他去做什麼?”
蕭璃早就知道有人過來,矮瘦男人應了,她心情不錯,遂拍了拍袖子站了起來,對來人笑著說:“自然是要事。我要他去這劍南十八匪寨里,向寨主傳本公主下的政令。”
“哦?是什麼政令?”范燁有些好奇,開口問道。
可是這一次蕭璃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更後面的秦義,咧嘴一笑,語氣囂張而又欠揍:“秦將軍,之前打賭輸給我的那些人手,該撥給我了吧?”
聽蕭璃這囂張的聲音,霍畢和范燁心裡俱是一驚。這秦義官職雖然不如他們這兩人高,可確確實實是這黎州的地頭蛇。且這些日子以來,是絲毫未賣他們面子,既鐵血又無情,視他們這些‘權貴’於無物。蕭璃之前才挑釁過一次,現下又來挑釁,確實是叫人給她捏一把汗。
站在營帳一步之外的秦義背著手,安靜地看著蕭璃的笑臉,面色未變,只冷聲說:“那,就要看公主殿下的本事了。”
作者有話說:
蕭璃,一個即將以一己之力活成南境最大反派的人。
第60章
秦義那番話說得毫不留情, 蕭璃就直直地盯著秦義,眼睛都不眨。霍畢,范燁以及旁邊的諸位將領只覺得這兩人之間‘劈里啪啦’地閃著火光。
黎州軍諸位將領倒都是看好戲的樣子, 霍畢和范燁卻是頗為心累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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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璃與霍畢離京時並未與范燁同行,范燁是在他們即將渡江時才追上來的。
說起來還有些好笑, 蕭璃第一次見到大江時整個人是被震撼到了的。他們當時剛剛走到渡江前的最後一個山頭,費了好大的力氣爬到山頂, 在山頂上,眾人就看見了山的另一側蜿蜒的江水。
蕭璃就站在山頂不肯走了, 呆呆地看著眼前美景, 然後問道:“書三哥, 這就是橫貫我大周的江嗎?”
“正是。起自吐蕃雲霄之上,最終匯入東海。”書叄笑笑, 然後說:“殿下以後也當去看看入海之處,那就是另一番景色了。”
蕭璃眨眨眼睛, 然後又驚嘆了一聲。
霍畢在一旁不由得覺得好笑, 這小公主雖然時常表現得多智近乎妖,可從某些方面來講,卻著實也沒見過什麼世面。
“說來我還忘了, 公主殿下只見過長安那一畝三分地,自然不知道我大周江山廣袤。”霍畢雙手環抱於胸前,挑挑眉,說:“想來也沒見過我北境的天山草原, 大漠孤煙。”
跟在一旁一直不太能融入他們的范燁:阿爹說霍畢也有意求娶公主……可……就這?
軍師:不會說話你就閉嘴吧將軍。
從長安一路南下, 地理風物一路變化, 就連土地的顏色都不太一樣, 更遑論飲食穿著還有口音, 這些都不是能靠看風物誌就了解到的。
郭寧每到一處,都會尋一些當地的特色拿來給蕭璃嘗,雖然她自打被霍畢嘲笑過見識少就鮮少再露出驚嘆的表情,但新奇,喜愛和嫌棄還是會從她眼中流露出來。尤其是在郭寧故意使壞,給蕭璃拿些奇奇怪怪食物的時候。
沾了蕭璃的光,霍畢和范燁也跟著吃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越往南走,氣候也逐漸潮濕了起來,有一日傍晚,蕭璃推開驛站的窗子,看著遠處碧翠的群山,山前飄蕩著白霧,襯得此地有如仙境,蕭璃不由得嘆了一句:“當真是美輪美奐。”
給蕭璃送熱水的書叄見了,連忙放下水盆沖了進來,說:“殿下,這是回南天,快些關好門窗才是!”一邊說,一邊還幫她把窗子關好,還尋了些布遮住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