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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什麼身份?
就在他沉思時,落玫走了進來,道:“顧公子,將圓圓交給我吧。”
落茗已命人收拾細軟去了,皇上一來,她們勢必要回京,這些年,陸瑩心中的苦,落茗自然清楚,哪怕遠離了皇宮,有圓圓陪伴著她,夜深人靜時,她仍舊會因為安安落淚,這一刻,落茗覺得,皇上來了也好,單看皇上剛剛的表現,應該不會對主子怎樣,若是回京,她與安安也能團聚,某種程度上看,也不失一樁好事。
圓圓也喜歡落玫,瞧見她後,就沖她伸出了小手,“姨姨!”
落玫將圓圓抱到了懷中,她還不忘喜滋滋地與落玫分享,“姨姨,叔叔打走了壞人!”
落玫眼神有些躲閃,沒敢與小丫頭對視。皇上壞不壞,她不知道,這小丫頭膽子夠大倒是真的。
沈翌直接將陸瑩拉到了客棧,因為他的入住,整個客棧都被包了下來,小二瞧見他連忙躬身迎了過來,瞧見陸瑩時,他不由一怔,面前的女子一身雪白色衣衫,她眉眼如畫,身姿綽約,分明是小巷中的絕色美人。
陸瑩幾乎足不出戶,也就偶爾會去一下顧瑾或李大娘家,小巷中的住戶有不少沒見過她的真面目,這位小二還是在李大娘家遇見的她。
他與李大娘的小兒子衛江是打小的玩伴,自然清楚衛江喜歡陸瑩,剛開始得知衛江對陸瑩有意後,他還苦口婆心的勸過衛江,讓他回頭是岸,畢竟陸瑩早已嫁人,孩子都有了,他的單相思註定沒有結果,小二還是前段時間,才從衛江口中得知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只是陸瑩的護衛,她夫君早死了。
見這位貴氣非凡的男子,緊攥著陸瑩不放,周身氣勢冷得瘮人,他心中不由有些打鼓,他小心道:“這位爺……”
沈翌徑直揮退了他,道:“不必伺候。”
等兩人上樓後,小二趕忙對身邊的夥伴道:“快將衛江喊來,他心儀的小娘子被惡人挾持了。”
直到上了二樓,沈翌才鬆開她。
陸瑩垂著纖長的眼睫,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室內氛圍靜得可怕,她能察覺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目光寒涼夾雜著難以克制的怒意,她有些毛骨悚然,喉嚨像被人掐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沈翌深邃的目光,從她手腕上,落在她臉上,這一刻竟出奇的冷靜,“孩子多大了?”
圓圓個頭嬌小,瞧著根本不像快三歲的模樣,安安兩歲時都比她高,剛剛她又喊那位婦人奶奶。沈翌幾乎不敢去想,她與顧瑾的關係。
陸瑩怕他將圓圓抓回宮,再次下意識反駁道:“孩子是我的,跟你沒關係。”
她這句話,成功激怒了沈翌,他再次想起了她那句前夫,他咬牙道:“陸瑩,若我沒記錯,你我不曾和離,你生是皇室的人,死是我沈翌的鬼,你可知你這等行為是何罪?”
他忍了又忍,才沒把“通姦”兩字說出來,一想到她早就忘記了他和安安,興許真和旁人成立了新家,他胸腔中就一陣翻騰,掃到她倔強的神情,他才冷笑了一聲,“你篤定我不會拿你怎樣,是不是?”
陸瑩沉默著沒吱聲,擅自逃離皇宮,按律當誅,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她的生死就攥在了他手中。
怕禍及家人,她卑微地跪了下來,懇求道:“妾身自知犯了大錯,只望陛下看在我家人一無所知的份上,饒過他們。”
以為她口中的家人,指的是顧瑾他們,沈翌雙眸猩紅,喉間又傳來一股血腥味,他硬生生壓了下去,許是坐在客棧的這一晚,已設想過最糟糕的情況,於他來說,只要她活著,已是最大的驚喜。
這一刻,饒是怒意滔天,他仍保持著理智,唯有一雙眸,不受控制地有些猩紅,眸底滿是戾氣,“家人?他們算你哪門子家人?一個文弱書生,他也配?若孩子的父親當真是他,就算他一無所知,其罪也當誅!你最好坦白從寬,別試圖欺騙我。”
陸瑩心中一跳,怕他牽連無辜,急急道:“孩子跟顧公子沒關係,你可以去查,我來到揚州時,已有身孕,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是因為圓圓喜歡他,我才帶圓圓去尋他玩。”
他都無需深入調查,只需詢問一下雲騎十二人,圓圓的身份,根本瞞不住,陸瑩徒然有些頹敗,她紅著雙眼,道:“你可以隨便處置我,別動他們。”
她著急維護顧瑾的模樣,刺痛了他的心,沈翌心中難以自控地湧起一股悲哀,甚至無法想像,在過去的這三年,她與顧瑾是否已情投意合?
這難道就是對他的懲罰嗎?因為他的失責,葬送了木槿的生命,她便要如此懲罰他。
沈翌閉了閉眼,半晌,才低聲道:“你就算恨我,也不該丟下安安,你可知他每日都盼著你的出現,陸瑩,他同樣是你的孩子。”
見她提起安安,陸瑩滿心揪起,她難受地捂住了臉,才沒在他跟前哭出聲。
沈翌沒再看她,他吩咐道:“收拾東西,兩刻鐘後返京,將落茗等人喊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衛江推了推守在門口的侍衛,“客棧是你開的不成?我來尋我家妹子,你有什麼資格攔小爺?”
侍衛直接將劍抽了出來,冷聲道:“不想死,就儘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