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陸瑩只恭敬回道:“女子不像男子腿長,走太快儀態全無,只怕更加失禮,父皇才剛入城門時間理應夠,太子不必等妾身,您可先行一步。”
敬茶時,他不就是一個人先過去的?
沈翌蹙眉,只覺得她今日怪怪的,不止今日,其實醉酒的前一日,她臉上就沒多少笑,還試探著將他往許姣那兒推。
醉酒那晚,他剛將她丟到湯池時,她還膽敢讓他走開,說他討厭,全不似後面乖巧可人。
以為她仍舊在賭氣,沈翌無端有些煩躁,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有跟女人相處的經驗,更不會放下身段解釋什麼,直接丟下她大步離開了。
陸瑩心中無悲無喜,她來到午門時,才發現不僅太子到了,莊貴嬪也已經到了,他氣場實在太冷,莊貴嬪默默站在一側,也沒與他搭話,直到瞧見陸瑩,莊貴嬪才笑了笑,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
三皇子和六皇子也走了過來,幾個皇子中唯有他和六皇子沒去行宮,六皇子過來後,就親熱地喊了一聲“太子哥哥”,三皇子則喊了聲“皇兄”。
太子只略微頷首。
六皇子看了陸瑩一眼,笑道:“皇嫂怎麼沒把小皇孫抱出來?”
三皇子也不著痕跡看了陸瑩一眼,上次見她,已是好幾個月前,當時她就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美得不似真人,誰料生產完,竟比之前又添了一絲難以言說的風韻。
三皇子禮貌地收回了目光。他之所以一次次去找太子求情,其實與陸瑩也有些關係,陸瑩轉告給二公主的話,二公主雖未聽懂,三皇子卻領會了她的意思。
他心中自然對她很感激,這會兒便主動道:“外面有風,小傢伙年齡尚小,抱出來自然不妥。”
陸瑩附和著點了點頭。
又等了半刻鐘,才瞧見天子儀仗,皇上下車後,就親自將太后扶了下來。旁的嬪妃也一一下了馬車,哪怕路上走得慢,眾人臉上仍舊染著倦色。
陸瑩隨著太子,見完禮,就上去搭了把手,扶了太后一把。
太后笑著看向了陸瑩,道:“聽聞小皇孫已經滿月了,身子可壯實?”
陸瑩笑道:“他一切都好,謝皇祖母掛念。”
太子淡淡道:“父皇和皇祖母先回宮吧,舟車勞頓也該乏了。”
皇上回宮是大事,為了給他們接風洗塵,莊貴嬪還操辦了宮宴,宮宴晚上舉行,因是家宴,其實沒太多人,席間陸瑩無疑成了焦點,皇上還笑道:“因朕身體不適,也沒能趕上安安的滿月宴,等到他周歲時,再給他大辦吧,屆時朕親自主持他的抓周宴。”
陸瑩連忙謝了恩,她言行得體,笑容甜美,跟在他面前截然不同,沈翌忍不住看了她好幾眼,心中也無端有些煩躁。
太后最惦記皇子們的親事,便問了一下吉時可定,欽天監已選出了吉時,兩個月後便是睿王大婚的日子,三皇子因年齡小一歲,婚事定在明年。
關心完皇子,太后才看向太子,笑道:“你成親最早,側妃也該提上日程了,需儘快為皇家開枝散葉才行。”
太子神情很淡,聞言只道:“孫兒心中有數。”
莊貴嬪記得太后一直很喜歡許姣,笑著賣了個好,“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太子將許家那丫頭召去了崇仁殿幾次,說不準很快能再添子嗣。”
太子聞言擰了擰眉。
太后笑道:“當真喊去了?哎呦,還真不容易,這樁親事成得就是好,太子也總算開竅了。”
清楚許姣的身份不堪為側妃,她含笑看向了皇上,“哀家記得晚晴那丫頭很是不錯,不若給她側妃之位?至於許姣,就先封為才人吧。”
劉婉晴是公主的伴讀,時常出入皇宮,一向討太后的歡心。
太子神情冷漠,眸色沉得有些深。
皇上瞥了他一眼,委婉道:“母后先別操心了,這事日後再提不遲。您累了一日了,先吃點東西吧。”
太后也確實餓了,沒再多說什麼。
宮宴結束時,夜色已深,兩人一前一後向東宮走去,宮女和太監則跟在兩人身後,唯有兩個小太監提著宮燈,在前面引路。
沈翌向來話少,也甚少主動找話題,見她在宮宴上言笑晏晏,面對他時,唯有沉默,沈翌多少有些不悅,只覺得她膽子真大,竟敢給他甩臉色。
一直入了東宮,陸瑩才沖他行了一禮,提出了告辭。誰料他竟跟著她入了宜春宮。
他們回來時,安安已然睡著。
見他也來了,莎草請完安,就識趣地將小皇孫抱去了偏殿。
室內僅剩兩人後,氣氛無端有些冷凝。
她沒再像以前一樣,含笑來給他寬衣,只沉默站著,倔強無比,他都隨她來了宜春宮,見她依舊在賭氣,他冷聲道:“陸瑩,你最好識趣些。”
陸瑩沒料到,他開口就是警告。
她揉了揉眉心,一時只覺得疲倦,沉默了半晌,直接道:“妾身知曉,自打成親後就一直不討殿下喜歡,殿下若當真厭惡妾身至此,不若咱們和離吧。”
第45章 心慌
他對她的不喜, 連丫鬟都看了出來,木槿每次急吼吼向她匯報各種消息,不過是怕她不得寵愛,想讓她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