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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連忙追問,“你家夫人和小姐傷得可嚴重?”
丫鬟搖頭,“夫人不必擔心,都是小傷,養養就好了。”
章氏心中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翌日便帶陸瑩去探望了一下她們。
趙府的面積雖不如武安伯府大,卻布置得異常雅致,不僅種了許多花,還有許多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頗有種曲徑通幽之感,穿過一片竹林,方到趙夫人的住處。
趙夫人得知她們過來後,讓人去喊了趙小姐,還親自出院門迎接了一下她們,她面容端正,衣著得體,饒是額頭上有淤痕,也難掩周身的氣度,她笑道:“人來就算了,怎麼還帶這麼多補品?”
章氏也笑了笑,“也沒多少,不過一點心意。”
趙夫人搖頭,“下次可不許這麼客套。”
她這才看向陸瑩。
陸瑩屈膝行了個萬福禮,小姑娘上襦紅裙,身上披著帛,行禮的動作像是演練過無數次,優雅又得體。
趙夫人越瞧越滿意,直到少女抬起臉時,她眸中才閃過一絲驚艷,少女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真真是明眸善睞,清麗脫俗,宛如天上的神女。
趙夫人親熱地拉住了她的手,“這就是瑩兒吧?上次在孫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只遠遠瞧了一眼,也沒說上話,離近了看,生得可真美。”
陸瑩羞赧地笑了笑,“夫人謬讚了。”
趙夫人引著她們進了室內,室內放著兩盆冰,甫一進去,涼氣便撲面而來,陸瑩只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趙小姐也在丫鬟的簇擁下來了這兒,她撞得比趙夫人嚴重,額頭已鼓起一個包,她本就愛美,大熱的天,又要來母親的住處,一出汗,妝容也容易花,她心中自然不高興,進來後,神情也淡淡的。
給章氏問完安,她就一屁股坐在了趙夫人跟前,抱怨了一句,“熱死了。”
她跟陸瑩同樣十五歲,兩廂一對比,規矩卻差陸瑩很多,趙夫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多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趙緲撅嘴,這才審視般看向陸瑩,陸瑩喜靜,甚少出門,趙緲只遠遠見過她一次,近距離打量時,受到的衝擊自然大,不論是她賽雪的膚色,還是精緻的五官,都讓人艷羨。
見母親對陸瑩異常熱情,趙緲不由撇了撇嘴。
章氏和陸瑩並未久坐,以府中繁忙為由提出了告辭,趙夫人帶著趙緲親自將她們送出了門口。
從趙府出來時,日頭已然很曬,炙熱的陽光孜孜不倦地烤著大地,整個京城猶如一座烤爐。
馬車駛出一截兒後,章氏才道:“趙夫人為人寬厚,不是會苛待兒媳的人,她瞧著也很喜歡你,這樁親事若能成,倒也不失一樁好姻緣。”
陸瑩心情有些沉重,她自然也清楚,這門親事是她高攀了。
可她依然排斥。
少女低垂著眉眼,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抗拒之色。
章氏嘆息了一聲,將她攏入懷中,低聲道:“母親知道你捨不得離開伯府,不過你已十五,不好再耽誤下去,這樣好不好?母親給趙夫人提一下,等趙公子休沐時,再讓你倆相看一下?”
趙夫人已然暗示,擇日會登門提親。
陸瑩頗有些心事重重的,其實她心中清楚,太子猶如天邊的月,遙不可及,早晚需要忘掉他。
半晌她才搖頭,“不必相看了,嫁誰都是嫁,我聽母親的。”
第5章 相見
章氏道:“怎麼會嫁誰都一樣?婚姻乃一輩子大事,也得相敬如賓才成,等八月初一趙公子休沐時,你們還是相看一下,你若不喜歡,咱們也不能太遷就。”
陸瑩只得應了下來。
回到室內後,趙夫人就斥責了趙緲一句,“瞧瞧你什麼態度,平日教你的規矩禮儀,全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趙緲不以為意道:“我下次注意就是。”
她端起丫鬟倒的雲南普洱,輕啜了一口,入口是淡淡的澀,一口飲完,口有餘香,回味無窮。
她抿了下唇,才不緊不慢道:“母親難不成真瞧中了她?武安伯府早已沒落,她又是嫡次女,哥哥不僅是嫡長子,學問又好,來年一準兒金榜題名,她哪裡配當冢婦,這等相貌,真嫁來了說不準勾得哥哥無心學業。”
聽到最後一句,趙夫人拍了她一巴掌,“小小年齡,少信口雌黃,她規矩好,性子也柔順,一瞧就是個好孩子,你莫要壞她名聲。”
趙緲委屈地哼唧了一聲。
趙夫人打完她,才道:“你父親已是工部尚書,因得聖心,風頭正盛,所謂樹大招風,水滿則溢,幾位皇子又有拉攏你父親之意,你哥哥的親事只能慎重,陸瑩除了相貌太過出挑,方方面面都很合適。”
趙緲不耐煩聽,嘟囔道:“隨你們去吧,反正又不是我娶媳婦。”
馬車緩慢行走著,行至繁華街道上時,陸瑩隱約聽到了小商販的吆喝聲,縱使天很熱,依然有不少人為了討生活,不得不在烈日下做生意。
陸瑩透過窗戶,往外瞧了一眼,掃見“珍寶閣”三個大字時,才想起一樁要事,“娘,還有一個月就是四妹妹和五妹妹的生辰,我在珍寶閣給她們選兩個生辰禮物吧,您先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