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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沒成功給大晉皇帝下蠱之前,兄長應該不會動她,回鴻臚寺,暫時還算安全。
她的神情太過黯然,裴淵的惱火散了大半,他略放軟了語氣,道:“不想讓我扛你回去,就乖一些。”
裴嫣有些愕然,蒼白的小臉染上一絲緋紅,扛、扛、是她以為的那個扛嗎?
她恍若一隻受驚的小鹿,眸中滿是慌張。
這副模樣,令裴淵無端有些手癢,他手指蜷縮了一下,才克制住搓揉她的欲望,“走了。”
他說完就向前走了幾步,裴嫣追了兩步,小聲解釋道:“世子,我真的不能跟你走,五姐姐若是瞧見我跟著你,不會放過我,而且,我若真跟你回去,你的家人又會怎麼看待我?”
哪怕裴嫣在深宮養了十五年,沒接觸太多人情世故,也清楚流言蜚語的可怕。
裴淵的態度卻很強硬,“如今我的命,壓在你身上,蠱蟲沒解除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裴嫣小小啊了一聲,下一刻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他扯著她徑直向前走了十幾步。
片刻後,十幾個護衛就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其中一個赫然是三皇子身邊的人,他一身褐色布衣,要笑不笑道:“裴世子這是作甚?光天化日之下,竟膽敢對我們公主動手動腳。”
裴淵嘴角噙笑,聲音卻很冷,“你們公主?從今天起,她與你們大周已沒有任何關係,拿下。”
他話音落下後,身邊就冒出數十個暗衛。
該吩咐的他早已吩咐,裴淵沒再多說,只一把將裴嫣往身邊拉了拉,隨即便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帶她離開了此處。
他的身影消失時,雙方便廝殺了起來。
裴嫣嚇得閉上了眼睛,細白的小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襟,他帶著她飛檐走壁,忽高忽低,耳邊滿是風聲,裴嫣完全不敢往下看,人也暈乎乎的。
裴淵本想帶她回鎮國公府,想到裴嫣的話,他又改了個方向,帶她去了桃苑,桃苑是他的私宅,裡面種了一大片桃樹,一直來到桃園後,裴淵才放開她。
裴嫣有些暈,只覺得胸口一陣翻騰,小臉也一片煞白,緩了片刻,才壓下那陣噁心感。
桃園內伺候的人並不多,瞧見他帶著一個漂亮姑娘來了這兒,秦郅趕忙上前行禮,眼神卻不受控制地落在了裴嫣身上。
裴淵抬腳踢了踢他的屁股,“亂瞅什麼?滾下去倒杯水來。”
夏季燥熱,院中沒有一絲風,一旁的柳樹像盡忠職守的護衛,紋絲不動,柳枝也蔫蔫垂著,沒什麼精神。
秦郅很快便倒了杯水,裴淵接過,就將人趕了下去,自己將水遞給了裴嫣。
秦郅瞧得直呼稀奇,他們主子向來桀驁不馴,何曾服侍過什麼人,面前這小姑娘究竟是誰,難道他們主子也染上了紈絝子弟的惡習,擄來一個小姑娘當外室?
秦郅心中七上八下的,一時不知是睜隻眼閉隻眼,替他們主子遮瞞呢,還是趕緊回府給夫人通風報信。
見這小子時不時偷瞄一下裴嫣,裴淵淡淡瞥了他一眼,秦郅瞬間縮了縮脖頸,趕忙跑開了。
裴淵道:“這幾日,你就在這裡住下,你兄長那邊,有我盯著,他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事情塵埃落定後,你再出去。”
鴻臚寺,三皇子左等右等,既沒等來裴嫣的返回,也沒等來護衛的回稟,他不由蹙了蹙眉,將李武等人喊了進來,道:“你們去皇宮附近查探一下,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他隱約意識到不妥,才將護衛派了出去,他們入京時,無法帶太多侍衛,這十來個人還是悄悄潛入的京城,本以為他們能查明裴淵和裴嫣究竟怎麼回事,能將裴淵綁來,誰料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他身邊的侍衛離開後,都沒能歸來。
三皇子不由有些心驚,“鈺兒也沒回來嗎?不是讓她去接公主了?”
底下人支支吾吾的,不知怎麼回答。
三皇子的眉頭緊蹙了起來,甚至不敢再派人出去打探,他直接尋上了大晉官員,他沒敢提侍衛的事,只冷聲道:“六公主入宮為小公主慶生,怎地到現在都沒有歸來?”
他言辭冷厲,話里話外都是討個說法的意思。
官員連忙安撫了他一下,隨即就讓人入宮問了一下消息,裴淵將裴嫣帶走後,就給沈翌打了招呼,宮裡那邊很快就傳了消息過來,說小公主很喜歡六公主,捨不得讓她離開,六公主還在宮裡呆著。
三皇子聞言,不由蹙眉,又過了片刻,一個內侍跑了過來,替六公主傳了一封信,說小公主不想讓她離開,她答應了小公主,要在皇宮住三日,字跡確實是裴嫣所寫,三皇子自然不知道,這信是裴淵讓她寫的。
信的末尾,還加了一句暗語,大概意思是讓他放心,她答應的事,定會竭力完成。
三皇子原本還有些奇怪,小公主怎地突然將她留了下來,瞧見最後一句,他方明白,她定是今日沒完成任務,才想法留在了皇宮,三日恰是子蟲離開器皿後,能存活的時間。
他便沒管三公主,護衛的離奇消失讓他很是在意,偏偏他又無法聲張,只能私下讓人打探消息,接連消失兩批護衛後,他臉色異常難看,他吩咐道:“你們去查查裴淵,看看他今日從皇宮回去後,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