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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看向了睿王,“朕恰有事詢問皇兄,皇兄隨朕去御書房一趟吧。”
他畢竟是皇帝,哪怕瞧出了他是想支走他,睿王也只能隨著他離開。他心中不快,一雙眸都染上了一絲厲色。
出了慈寧宮後,睿王才似笑非笑道:“陛下護得真夠緊的,不知娘娘對您是何意。”
他這話不無諷刺,分明是瞧了出來,剛剛兩人根本沒有眼神交流,若是感情深厚,又豈會如此?
沈翌心中本就窩著火,聞言,眸色一暗,一拳砸在了他臉上,睿王躲了一下,卻沒能躲開,他來勢洶洶的拳頭,夾雜著勁風,狠狠朝他襲來,睿王疼得耳根發麻,嘴裡都嘗到了血腥味,一顆牙齒有些晃動。
他眸色狠厲,拳頭握了握,終究是冷靜了下來,他扯了扯唇,“陛下好端端的,怎地惱了?難不成哪句話刺激到了您?”
沈翌眸色冰冷,一把將他按在了牆壁上,手扼住了他的脖頸,他的手逐漸收緊。
睿王伸手去扒他的手,卻沒能扒開,他雖然也自幼習武,卻不如沈翌能吃苦,基礎沒他打得牢,力氣也遠不如他。
他臉頰漲得通紅,因缺乏呼吸,面部十分痛苦。
沈翌居高臨下睨著他,眸色冷得瘮人。
睿王眼前發黑,有那麼一刻,真以為沈翌會一把掐死他,直到此刻,他才生出幾分畏懼,身子也顫抖了起來,一時有些後悔,不該招他。
他險些暈厥過去時,沈翌才放鬆一些力道,他冷聲道:“沈涵,別以為朕不敢動你。”
他伸出另一隻白皙的手,戳了一下他的眼珠子,聲音冰冷而殘酷,“下次再敢看她一眼,眼睛別想要了。”
他這才撒手。
睿王渾身無力,順著牆根,滑了下來,捂著脖頸,大口喘息著,模樣異常狼狽,哪還有平日風流倜儻的模樣。
沈翌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滾!”
睿王后背滿是汗,望著他的目光,也帶著恨意,他終究不敢與他硬碰硬,踉蹌著爬了起來,一步步走出了皇宮。
他走出一截兒後,沈翌才收回目光,他冷聲道:“下次他若入宮探望皇祖母,第一時間稟告給朕。”
宋公公趕忙應了一聲。
沈翌這才冷著臉回御書房,任誰都瞧出了他的不快,內侍們皆有些膽戰心驚,伺候得也更小心了。
太皇太后難得瞧見睿王,還想與睿王說說話,見皇上將他喊走了,她心中頗有微詞。
見她微微繃著一張臉,陸瑩便清楚她有些不悅,太皇太后的心思實在好猜,丁點大的事就能影響她的情緒。
陸瑩笑道:“近來使者團入京,陛下有一堆事要忙,頗有些焦頭爛額的,他定是有事吩咐睿王,咱們不管他們,皇祖母可覺得乏?是想休息會兒,還是想去院中曬會兒太陽?若想曬太陽,臣妾和睿王妃扶您出去。”
太皇太后自然希望沈翌能重用睿王,聞言臉上才有了一點笑,“那就曬會兒太陽吧,好幾日不見陽光了。”
兩人便將她扶到了院中。
宮女已將藤椅搬了出來,小太監還搬了一張案桌,將白玉壺、茶具放了上去,還端來幾碟兒瓜果和松子等。
陸瑩和睿王妃小心翼翼將她扶到了藤椅上,尚未午時,陽光並不曬,暖洋洋的陽光照在身上,令人覺得很舒服,太皇太后閉上了眼睛,才走這麼幾步路,她就有些乏了,瞧著也沒了精神氣兒,陸瑩讓宮女去拿了個毯子,給她蓋在了身上。
她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外面日頭暖暖的,也沒風,陸瑩便任她睡了一會兒。
她則帶著睿王妃去了偏殿。
睿王妃欲要起身告退,陸瑩笑道:“皇祖母不是說了,讓你們留下用午膳?陛下和睿王那邊還不定忙到什麼時候,也不知能否過來,你若再不留下,皇祖母一準兒失落,你我難得見面,早就聽聞王妃棋琴書畫樣樣精通,你就多待會兒吧,咱們可以對弈一番。”
她說著就讓宮女取了棋盤過來。
睿王妃也沒再拒絕,謙虛道:“妾身可當不起棋琴書畫樣樣精通這個評價,世人不過是看在家父的名聲上,才對我有此評價,早就聽聞娘娘精通六藝,棋藝同樣高超,能與娘娘對弈也是妾身之幸,娘娘請。”
兩人邊對弈邊交談了起來。
前兩次見面,她們不過簡單打個招呼,並沒有深入交流,今日一聊,兩人頗有些惺惺相惜,連愛好都很一致。
陸瑩笑道:“本宮在宮裡難免枯燥,日後王妃得閒時,可入宮坐坐。”
睿王妃含笑應了下來,溫聲道:“娘娘不嫌妾身叨擾就行。”
她嫁給睿王已有兩載,王府規矩重,出嫁後,她回娘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與之前的手帕交聯繫也變少了,自打她腹中的孩子被害得小產後,她的心情已許久沒這般輕鬆過。
午飯,睿王妃留在了慈寧宮,睿王和沈翌果真沒來,太皇太后略有些失望,被陸瑩哄了哄,才打起精神。
陸瑩又在慈寧宮待了一日,晚上本想留下,太皇太后卻道:“哀家已無大礙,你且回去吧,孩子們年齡尚小,一直見不著你,也會難受。”
陸瑩含笑應了下來,“那妾身明日再來。”
陸瑩走出慈寧宮時,已臨近亥時,天色早已徹底黑了下來,天上星星也少得可憐,雲層遮住了月亮,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