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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醫道:“太子妃有孕在身,能不用藥,儘量還是別用藥,你們這兩日,一定要多餵太子妃喝點水,水喝多,再出出汗,許能退燒。”
太醫又說了一些降溫的法子,莎草依太醫所言,趕忙打來了溫水,太醫退下後,她便小心給她擦了擦手心,脖頸,隨即又解開她的衣衫,給她擦了擦身體。
太子與閣老們議完事,才得知她起了熱。
他便來了宜春宮,他過來時,莎草正在給陸瑩穿衣衫,海棠色鴛鴦交頸肚兜才剛剛遮住瑰麗的風景,映入眼帘的是她雪白的手臂和精緻的鎖骨。
沈翌腳步猛地一停,迅速別開了眼睛,宋公公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一下撞在他後背上。
他捂著腦袋正頭暈著,就聽到了自己主子的輕斥聲,“出去。”
宋公公暈乎乎退了出來,沈翌同樣跟了出來,他在院中站了片刻,院中擺著十幾盆蘭花,花瓣或純白、或白綠、或淡黃,一朵朵迎風綻放著,暗香襲來,卻遠不及她身上的清香。
沈翌閉了閉眼,才將一幅幅畫面從腦袋中驅趕走。
等莎草端著木盆走出來時,沈翌才進去瞧了瞧。陸瑩還在沉睡,她雙頰泛紅,唇色蒼白,有一處甚至有種乾裂感。
木槿朝太子行了一禮,又倒了杯水,因陸瑩睡得沉,很難喊醒,她便尋了棉棒,一點點濕潤著她的唇。
太子站著瞧了一會兒,才掃向木槿,道:“可給她服了藥?”
他不問還好,一問木槿紅了眼睛,木槿道:“太子妃有孕在身,不能用退熱的藥,只能硬抗。”
沈翌不由擰眉。
中午、晚上,莎草幫她擦了好幾次身,用處依然不大,她仍舊在起熱,溫度還逐漸升高,額頭摸著越來越燙。
再這麼燒下去,人都能燒壞,兩位太醫也有些著急,還開了一些藥草,讓陸瑩藥浴,泡完,仍舊未退熱。
沈翌晚上再次過來時,她仍舊躺在床上,燒得雙頰通紅,他眸色不由轉冷,掃向了兩位太醫,“沒旁的法子嗎?”
蕭太醫出聲道:“倒是還有一個法子,針灸也能去淤通絡,疏通氣血,許是能夠散寒,退熱。”
“那就施針。”
兩位太醫卻有些遲疑,蕭太醫道:“殿下讓人尋個女大夫吧。”
他此話一出,木槿和莎草方明白,剛剛他怎麼沒主動施針。可女大夫又哪裡好尋?如今已將近子時,萬一再拖一晚,燒壞腦子……
莎草幾乎不敢深思,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求太醫教我如何施針。”
怕太醫不願傳授,她趕忙磕了兩個頭,木槿也跪了下來,一併磕頭。
蕭太醫有些遲疑,伸手將她們扶了起來,方道:“施針倒也不算難,難的是務必要找准穴道,若是扎錯,可使人癱瘓。”
莎草聞言,臉不由一白,平日她一向沉穩,此刻眼淚卻滾落了下來,木槿也哭得難以自控,拼命捂住唇,才沒發出聲音。
窗外明月高懸,偶有蟲鳴聲響起,室內靜得如同死水,睡夢中,陸瑩發出一聲輕喃,“水……”
沈翌耳力好,最先聽到了她的聲音,他行至桌邊,拎起白玉壺,親自倒了一杯水,隨即就走到了床邊,欲要餵她喝下時,她卻又沒了反應。
沈翌也曾高燒過,自然清楚高燒不退,對身體的傷害,他的目光掃過她蒼白的唇,落在了她高聳的腹部,將杯子放在了書案上,艱難地開了口,“我來施針吧。”
他自幼習武,對人體的穴道再熟悉不過,由他施針最為合適,唯一需要邁過的便是心理上那道坎。
木槿和莎草並不清楚這個決定對他來說有多難,兩人聞言,皆驚喜萬分,莎草甚至給他磕了個頭,“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沈翌只淡淡道:“起來吧。”
他隨即看向了兩位太醫,“需要扎哪幾個穴道?銀針需要扎入幾寸?”
太醫趕忙說了一下,施針不比旁的,沈翌先尋來一個小太監,在太醫的親自指導下,先在他身上試驗了一番,待太醫點了頭,他便去了陸瑩的寢室。
他向來聰慧,也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學什麼都快,前前後後不過一刻鐘,就基本掌握了要領。
室內帷幔低垂,莎草和木槿已幫著解開了她的衣衫,讓她趴在了床上,為了不太壓迫她的腹部,她腿下、胸脯下皆被塞了引枕和棉被。
陸瑩仍舊昏睡著,烏髮被撥到了兩旁,只露出雪白的後背,她肌膚細膩,蝴蝶骨漂亮惹眼,小腰本盈盈不足一握,因有孕在身,腹部卻很大,饒是對比強烈,也美得驚人。
沈翌進來時,恰掃見這一幕,他目光像被燙到了似的,呼吸都不由一窒,飛快避開了目光,開口時,連聲音都暗啞了幾分,“你們倆退下。”
莎草和木槿怔了一下,想到他們已成親,終究還是退了下去。
她們走後,沈翌才在一旁的水盆里再次淨了淨手,她雪白滑膩的肌膚,在腦海中一一閃現,水盆里他的手在止不住地輕顫,盪起一圈圈漣漪。
窗外月光很亮,透著窗牖灑進些許,水盆里都好似灑了層銀輝,他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壓下心中的不適,才拿布巾擦了擦手,朝她走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