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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姣仍舊是那副淡然處之的模樣,“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宜春宮,咱們倆也不例外,就算她身子真不適,咱們也不能過去吧?難不成妹妹有什麼法子?”
雪魅本想找她討主意,聞言被噎了一下,她幽幽嘆口氣,才道:“姐姐在東宮多年,肯定有法子吧?太子妃身子不適,應該不是什麼秘密,咱們倆既已知曉這事,不露面也不妥當,依我看,不若前去探望一番?”
宜春宮有重兵把守,她們根本無法靠近,若去了說不得會惹太子不喜,許姣權衡了一下,笑道:“我還是不去了,妹妹若是過去,替我慰問一下太子妃即可。”
雪魅今日過來就是為了試探她的態度,讓她一個人去她自然不敢,侍女被發賣的事歷歷在目,她對宮裡的情況摸得並不清,看許姣這態度,就知道太子有多可怕。
她不由有些煩,回到自個的住處後,她也有些打不起精神,三月份的陽光不算太曬,坐在窗前,她卻只覺得悶熱。
小太監過來送午膳時,雪魅才發現,今日送膳食的小太監換了個生面孔,她興趣缺缺也懶得過問,誰料小太監將食盒放下後,竟道:“雪魅姑娘在東宮只怕過得並不痛快吧?”
雪魅聞言面色一凜,“你是誰?”
第二日,小盆子就提著食盒匆匆去了坤寧宮,坤寧宮有侍衛把守,他自然無法與張嬤嬤直接對話,要傳遞的消息全寫在了紙團上,紙團則在食盒夾層里。
他依皇后娘娘的吩咐,讓人傳達了她的意思,誰料莊嬪卻硬氣得很,也不知誰給她的膽子,直接讓人將那小太監捉拿了下來,扇了他幾十巴掌,說他竟假傳皇后的命令,其心可誅。許姣也很是謹慎,反倒是雪魅那兒順利一些。
陸瑩這次起熱反覆了三日,沈翌一共給她扎了三次針,第四日她沒再起熱,乾澀疼痛的嗓子也好了許多,見狀兩個丫鬟皆鬆口氣。
陸瑩心中也一松。
她自然不清楚,饒是皇后娘娘尚被禁足,也始終盯著她的肚子,得知二公主去過東宮後,甚至有人從她身邊人入手套了套話,好在那日,陸瑩一直很謹慎,不曾暴露什麼。
他們的套話,卻引起了一個宮女的注意,她是二公主的貼身奴婢,因染了風寒,才沒陪二公主去行宮,她向來聰慧,也清楚自家主子有意與太子妃交好。
她便往東宮遞了消息。
陸瑩得知此事後,不由打起了精神,她想了想,對莎草道:“你往崇仁殿走一趟吧,將這事告訴宋公公。”
她身邊人手不多,想查什麼,很容易打草驚蛇,倒不如直接讓太子去查。
陸瑩便沒管這事,這一日,她倒是收到了許姣送來的人參,說是聽聞她身子不適,恰有人參一支,便讓人送了過來,只望太子妃能養好身子。
木槿還道:“這位許小姐倒是有心。”
她前段時間,還送來幾個小玩意,有撥浪鼓、布老虎,泥哨哨,都是一些哄孩子的小東西,雖未現身,卻在陸瑩這兒刷足了存在感,如今連木槿對她印象都不錯。
莎草提點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別幾樣東西,就將你哄住了。”
木槿很是受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這些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太子耳中,他並沒在意,洪澇一事幾乎占據了他全部心神,他監國期間,自然不能出事,太子制定了好幾個救援方案,連萬一有流民入京的對策,都提前想了出來。
時間緩慢流逝著,不知不覺陸瑩的肚子已然九個月大,距離預產期也僅剩十日,越臨近預產期,她越有些緊張。
她的不安和忐忑,木槿和莎草皆瞧在眼中,兩人一個比一個心疼,越想越為她屈得慌。
想當初她們大小姐有孕時,姑爺幾乎日日伴在她身側,還時不時從街上買一些新鮮吃食送給大小姐,不僅如此,還親手給孩子雕過不少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小狐狸等。
太子倒好,也就太子妃生病時,出現一下,她痊癒後,他再也不曾現過身。仿佛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是旁人的。
木槿咬了咬牙,當日便尋了個藉口出了宜春宮,陸瑩並不知道她來了崇仁殿。
她是陸瑩的貼身丫鬟,崇仁殿的侍衛瞧見她後,並未將她趕走,連忙進去通報了一聲,是宋公公見的木槿。
宋公公將她喚到了偏殿,開門見山道:“不知木槿姑娘所來何事?”
木槿不敢抱怨太子,只行了一禮,溫聲道:“生產對女子來說不啻於闖鬼門關,距離預產期越近,太子妃越不安,近來茶不思飯不想,太子公務繁忙,奴婢不敢求太子多去探望,可否讓我們夫人入宮一趟,探望小姐一番?”
她一向忠心,事事皆是為太子妃著想,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宋公公道:“咱家會轉告太子一聲,若無意外,他應會應下此事,木槿姑娘可還有旁的要求?”
木槿聞言眼睛一亮,搖頭道:“沒了,若夫人能來,太子妃肯定高興,勞煩宋公公了。”
她走後,宋公公並未去書房,書房內太子與幾位閣老依舊在議事,洪澇之事忙了一個月,也算有了好消息,災民已得到了應有的救助,並未形成大規模的流民。
有一部分流民入京時,沈翌也讓人在京郊扎了帳篷,每日施粥,最後又妥善安排了這些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