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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就匆匆帶著丫鬟離開了珍寶閣。
坐上馬車後,陸瑩手心出滿了汗,見睿王沒有再攔她,她才呼出一口氣,木槿和莎草自然也聽到了睿王的話,兩人都止不住的心驚。
木槿最先沉不住氣,忍不住道:“睿王這是何意?”
莎草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才沒再追問,陳媽媽神情有些凝重,見自家小姐心事重重的,她勸道:“小姐莫慌,就算他是王爺,也沒有以權壓人的道理。”
陸瑩笑了笑,反過來安撫道:“我知道,你們也不必擔心。”
日頭逐漸偏南,待小太監返回東宮時,已午時三刻,大片的陽光籠罩著東宮,他額間滿是汗,宋公公得到消息後,就匆匆入了書房。
太子仍舊在處理奏摺,他從年初就著手處理起了奏摺,許多事如今已駕輕就熟,沒一會兒一疊兒奏摺已處理完畢。
宋公公如實道:“殿下,陸小姐和睿王皆已回府,下次他們再會面時,奴才會讓人第一時間通報給您。”
沈翌聞言,才掀眸掃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必管睿王,她出府時就來通報。”
宋公公應了一聲,才道:“睿王身邊也跟著暗衛,咱們的人沒敢靠太近,只隱約聽到聰慧、議親、干涉等詞,陸小姐的臉色有些蒼白,瞧著愁眉不展的,屬下已讓人潛入武安伯府,從丫鬟口中許能聽到點什麼。”
沈翌頷首。
宋公公本以為,陸瑩用不了多久就會出門,誰料接下來一連十幾日,她都窩在府里,根本沒出去的意思,從丫鬟口中,他倒是得知了睿王對陸瑩的威脅。
在他看來,陸瑩更像是睿王的人,威脅什麼的,不過是演出來的一場戲,用來迷惑他們。
陸瑩並不清楚,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最近不曾出府確實與睿王有關,他畢竟是王爺,能躲開還是躲開的比較好。
章氏也知曉了這事,聯想到之前那兩樁相看,以及趙夫人撞傷腦袋的事,她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還特意去了一趟趙府,趙夫人並未因為睿王而退縮,只道:“他們倆都尚未婚配,若兩個孩子能看對眼,就合該咱們做親家,睿王若膽敢做出什麼來,咱們就是告到御前,聖上也不會偏向他。”
她的話,自然安了章氏的心,經此一事,兩人也更親厚了些。
陸瑩雖然知曉了此事,依然沒出府,五妹妹的禮物,至今沒買上,她一直在等待出府的日子。
七月二十八是淑妃娘娘的生辰,她是睿王的生母,她生辰這一日,睿王肯定要入宮,陸瑩打算七月二十八再上街。
這段時間,她都待在府中,與趙公子相看的事也正式定了下來,就在八月初一。
轉眼便到了七月二十八這日,淑妃娘娘向來低調,每次生辰時都不會大辦,僅邀請了娘家人入宮。
估摸著睿王已入宮後,陸瑩才在丫鬟的陪伴下,去了珍寶閣。她並不知道,她出府時,太子也出了宮,甚至比她還早一步進了珍寶閣。
陸瑩進門時,一眼就瞧見了太子,他身著月白色繡雲頭紋錦袍,墨發高挽,腰間束玉帶,端的是長身玉立,遺世而獨立,他正在把玩一件玉佩,那是枚羊脂白玉,修長的手指,竟是比白玉都要瓷白。
他漫不經心賞玩著,姿態懶散,唯獨一雙眸透著淡漠。
瞧見他的那一刻,陸瑩一顆心不受控制地跳動了起來。
第6章 孕吐
內侍悄悄附在太子耳邊說了一句什麼,直到太子波瀾不驚的雙眸朝她掃來時,陸瑩才回神。
她心中一慌,卷翹的睫顫了顫,下意識垂下了眉眼,這副局促不安的模樣,落在太子眼中便成了心虛。
宋公公等人卻不自覺多打量了陸瑩一眼,少女一身淺藍色襦裙,裙擺處繡著兩朵荷花,她眉目如畫,唇若粉櫻,頭上僅插著一支桃木簪,明明粉黛未施,卻比京城第一美人,都要漂亮耀眼。
太子也審視般看了她片刻。
陸瑩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心中不由一緊,一時不知該上前打招呼,還是裝作不認識他。
就在她遲疑時,瞧見了月白色衣擺下那雙黑鍛厚底鑲鞋,太子竟是朝她走了過來。東宮常年燃著檀香,久而久之,太子身上也沾了一絲極淡的檀香味。
隨著他的靠近,檀香味鑽入了鼻中,陸瑩是頭一次離他這般近,一時緊張極了。
“抬頭。”上方傳來了太子冷冽低沉的嗓音。
陸瑩緩慢抬起了頭,對上他漆黑深邃的雙眸時,她心跳如鼓,臉頰上不自覺蔓上一片紅暈,整個人都有些暈,她死死掐了下掌心,才勉強恢復理智,隨即行了一禮,“臣女拜見太子殿下。”
木槿和莎草一愣,趕忙跪下磕了個頭。
沈翌居高臨下審視著陸瑩,宋公公輕斥道:“既認識太子,剛剛怎麼不行禮?你害怕什麼?”
陸瑩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她穩了穩心神,才道:“太子殿下身份尊貴,臣女未曾料到會在這裡遇見殿下,唯恐衝撞了殿下,才不敢上前。”
她面色緋紅,緊張地抿了抿唇,她一緊張,就會不自覺抿唇,粉嫩的舌尖一閃而過,她本就媚色天成,這個動作,更是惹人遐想。
沈翌冷淡的目光從她瀲灩的水眸上,落到她挺直小巧的鼻樑上,一寸寸逡巡著的她五官,仍舊沒能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