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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啊”了一聲,“小姐受傷了?”
莎草白了她一眼,“擱身上那麼明顯,你沒瞧見?兩側腰上都有痕跡。”
木槿臉有些紅,小聲解釋了一句,“是我不好,竟沒能發現,小姐生得這般美,沐浴時我不敢瞧她,不小心瞥見一眼都臉紅心跳,唯恐唐突了她……”
莎草噗嗤笑出了聲,想到自家小姐活色生香的模樣,她也沒再怪罪,實際上,每次伺候主子沐浴時,她同樣不敢多瞧,這麼一想,倒也理解了木槿的“怠慢”。
見她笑了,木槿鬆口氣,兩人雖然都是一等丫鬟,莎草卻年長木槿三歲,平日一向威嚴,木槿是她親自調教出來的,自然怕她生氣。
她不忘保證道:“我下次定然小心,我去尋藥膏,一會兒給小姐塗抹一下。”
等陸瑩沐浴完畢,木槿就將藥膏取了出來,腰上的痕跡已然變淺,瞧著不算嚴重,陸瑩沒讓塗,“不疼不癢的,估計明日就好了。”
她有些困,說著就打了個哈欠。
莎草有些好笑,也沒再勸,“那小姐早些休息吧。”
陸瑩嗯嗯點頭。
天依舊悶熱,一早醒來,知了就叫個不停,陸瑩沒有賴床,早早爬了起來,再去老太太跟前侍疾時,陸瑩便戴上了新買的步搖。
她五官精緻,稍微一收拾,就甚為動人。
老太太這才沒多說什麼,只叮囑了一下章氏,“明禮行動不便,你多照看著點他,不必總往我這兒跑。”
話雖這麼說,章氏要來得不勤,老太太一準兒挑刺,章氏只含笑應了下來。
往回走時,陸瑩又跟著母親,去父親那兒坐了會兒,才回自個的住處,陳媽媽這才尋到機會,去見了章氏一面,將睿王贈送步搖之事,給章氏說了說。
陳媽媽不無擔憂道:“老奴總覺得睿王殿下望著小姐的眼神不大對。”
章氏一顆心不自覺提了提,女兒生得貌美,親事這般不順,章氏一直懷疑有人暗中阻撓,她仔細詢問了一下睿王的反應。
見他明顯認識自家女兒,章氏不由擰眉,半晌才道:“親事需要儘快定下才成。”
安國公府,同樣有人心情不平靜,秦臻欲要出門時,卻被丫鬟攔了下來,紅玉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道:“小姐,您且再忍個幾日吧,皇后娘娘有令,這一旬都不許您入宮,您若一意孤行,露了端倪,娘娘也護不了您。”
秦臻胸膛劇烈起伏著,雙手握成拳,染著丹寇的指甲,硬生生斷裂一個。
被帶出護國寺時,她直接被打暈了過去,一想到皇后娘娘的所作所為,她就氣得不行,她籌劃一年,賭上了一切,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
紅玉見狀,眼眶都有些紅,唯恐攔不住她,“小姐息怒,紅玉求您了。”
秦臻道:“我想入宮弄個明白說不行,讓你調查那晚都有誰留宿護國寺,依然不行,除了讓我息怒,你還會說什麼?你給我撒手,我今日非出門不可!”
坤寧宮內,皇后娘娘正歪在榻上休息,她身著皇后常服,雖已年近四十,卻保養的極好,眼角皺紋都不甚明顯。
宮女進來通報時,她將旁的奴才屏退了下去,還讓貼身嬤嬤守在了門口,“怎麼?她又鬧騰了?”
她口中的“她”,指的正是秦臻。
皇后娘娘也出自定國公府,她是秦臻的嫡親姑母,也是當今太子的姨母,先後去世時,太子才剛兩歲,三歲那年,太子遭德妃陷害,險些去掉半條命,太子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實在放心不下太子,才讓二女兒入了宮。
宮女如實道:“定國公府那邊傳來了消息,說表姑娘又在發脾氣,不僅想入宮,還想查護國寺的留宿名單,也不知紅玉能攔多久。”
皇后娘娘懶洋洋坐了起來,眸中諷刺意味漸濃,身為定國公府的嫡女卻這般沒腦子,皇后娘娘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真真是蠢貨一個!”
小宮女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皇后娘娘會這般罵,畢竟,平日娘娘一直疼愛這個侄女,說是當心肝捧著都不為過。
皇后娘娘嘴上雖在罵,神情卻沒有多氣惱,她對張嬤嬤道:“老太太不是喜歡楊梅,今個御賜的楊梅和櫻桃,你將品相好的全撿出來,親自走一趟,給老太太和趙氏她們送去,然後私下見趙氏一面,將這事告訴她。”
趙氏是秦臻的母親,這事由她來管再合理不過。
張嬤嬤眼神卻動了動,這才隱約明白娘娘為何要走這一步棋,殿內僅剩下兩人後,她才低聲道:“娘娘高明。”
皇后娘娘“噓”了一聲,示意隔牆有耳,張嬤嬤連忙應了一聲,沒再多言。
翌日便是趙夫人登門的日子,怕她覺得熱,章氏還私自掏銀子採購了一些冰塊,甚至讓丫鬟重新布置了一下花廳,很是重視今日的相看。
陸瑩也一早被她喊了過去,用完早膳後,她便讓陸瑩在梳妝檯前坐了下來,親自給她梳的發。
臨近午時,人依然沒到,章氏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正欲讓丫鬟去瞧瞧怎麼回事時,一個身著綠色衣裙的丫鬟拎著禮品匆匆來了武安伯府。
她是趙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此番過來是致歉來了,原來趙夫人來的途中,竟險些撞到一個小乞兒,馬車驟然停下時,趙夫人和趙小姐都撞到了腦袋,兩人剛在醫館處理好額頭上的傷,這副模樣也不便見客,才讓丫鬟走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