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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皺巴著一張小臉, 端起旁邊的酒盞,把裡面的酒一飲而盡,醇香清冽的酒液將這奇怪的味道沖淡了些許。
許是喝的太急,沖的少年的眼尾染上了些許濕紅。
“師尊,這是什麼?”
洛重淵雙眉緊蹙,望著君離。
“這是今夜的大獎。”君離一臉神秘道。
他朝洛重淵勾了勾手,唇角一挑:“湊過來些。”
洛重淵以為他要說大獎是什麼,撐著桌子探身過來。
君離亦起身,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捉住了他的下頜,然後吻了上去。
薄潤的唇瓣覆在洛重淵濕紅的眼尾上,將上面誘人的水霧抹去,洛重淵只覺得自己雙眸有些發癢,整個人都被君離清冽的冷香所包裹。
撐著桌沿的手變成了摳著,一根根手指發力,手背上有筋絡繃起。
心臟越跳越快,越跳越猛了。
心悸的有些難受。
他深吸了口氣,唇瓣微動。
可下一瞬,還未及開口,連唇也被君離吻住了。
少年微卷的眼睫顫了顫,澄藍色的眼瞳倒映出那抹奪目的紅色,酒館裡裝飾的燈台彩綢,街道上熙攘談笑的行人,仿佛都成了虛影,襯托著這一抹如火般的紅,越退越遠。
“客官……”
耳畔忽而響起店小二的聲音,洛重淵一慌,輕輕掙動了一下。
君離順勢將人放開,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椅子裡。
二人剛剛坐好,那店小二端著一隻木托盤,從樓梯的拐角處小跑了過來。
“二位客官,好運氣啊!今夜的幸運葉兒耙就在二位的碟子裡,甜鹹混合口味,二位誰吃到了?”
君離靠在椅背里,抬手指了指洛重淵:“他。”
“哎喲,小公子運氣真不錯!”那店小二叫著,將木托盤上一隻繡工精緻的香囊拿給了洛重淵。
“這隻辟邪香囊是送給公子你的,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開鬼門了,把香囊掛在腰上,驅鬼保平安,還能招錦鯉運呢!”
店小二說的天花亂墜,洛重淵自然是不信的,但對方這般熱情,他也接下了,還規規矩矩道了謝。
送完香囊,店小二十分客氣的讓他們儘早回去,免得撞上百鬼夜行,晦氣。
君離連聲應好,也正好沒想多待,帶著洛重淵起身,付了銀錢,就出了酒館。
二人還是先在城中尋了處客棧暫且歇腳。
君離打算等過了中元節,就回去鶴鳴山,把破敗的歸離谷修繕一番,就此帶著洛重淵隱居。
此時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已然沒有了方才的熱鬧。
酒館距離他們下榻的客棧不遠,君離不緊不慢的踱著步,想著歸離谷要怎麼修繕。
而在他身側,洛重淵手中緊緊捏著香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了?”瞥見少年皺緊的眉頭,君離問道。
“焚天大陣。”洛重淵輕輕吐出四個字。
“你怕許硯書搞不定?”
洛重淵點了點頭。
君離便笑了,伸手摸了摸洛重淵的頭:“怕什麼?這現在是他該擔心的問題,如今整個凡間,無數仙修和普通百姓的性命都握在他手上了,這幾天他應該愁的睡不著才對。”
“那要是焚天大陣真的開啟了,天火真的燃起來了……”
洛重淵微微抬頭看著他,一臉認真。
“不會,”君離回答的很乾脆,“四個聚魂陣,除了荒廢的鶴隱派舊址,其他三處分別都在紫御門、藥王莊和寂寒閣的地界上,秦屹他們幾個並非不知道。”
“既然他們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就一定有阻止焚天大陣開啟的方法,即便沒有,應當也有手段可以止住天火蔓延。”
否則,秦屹那自私自利的老狐狸不會涉險想利用天火,將藏著秘密的獬統統焚毀。
是抹去黑歷史,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孰輕孰重他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嗯。”洛重淵應了聲,眉頭也舒展了些。
“這才對嘛。”君離停下了腳步,那過他手裡的香囊,俯身幫他別在了腰帶上。
“管不管用另說,圖個吉利。”
洛重淵本來是想將這香囊給君離的,他想推脫說不用,一抬頭,忽然瞥見不遠處他們要住的客棧門口,站著一個黑影。
“師尊。”他拉了拉君離的袖子,示意他往那邊看。
君離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黑色袍子,黑色兜帽,大半張臉都隱藏在晦暗不明的陰影里。
是關錦身邊的那個護法,尹哲奎。
“小洛洛,你先回去等我。”他對洛重淵道。
洛重淵沒有動:“我和你一起。”
“上次在奉元城,我見過他一次,他給了我些線索,還記得麼?”君離道。
洛重淵點頭:“嗯。”
“這次沒準是些新的線索,要是你在旁邊,他或許會戒備。所以我先去,等回去了,我再跟你講。”
他這麼一說,洛重淵總算同意了,先行回了客棧。
君離直盯著洛重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客棧里,才朝著尹哲奎走了過去。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