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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抽回手,語氣不悅:“我帶你去見我爹。”
他說完,便揮退了跟在身邊的一眾弟子,帶著君離和江渙,御劍前往環繞落霞山的那六座山峰之一的橙鄔山。
秦昭御劍在前引路,君離又借了江渙的那把竹劍。
他立在前面,江渙站在他身後,洛重淵就趁著這個功夫,從江渙的肩膀,換到了君離的肩膀上。
不得不說,還是君離的肩膀更舒服些,寬厚結實,還視野開闊。
他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盤著,尾巴尖還勾著君離的脖子,君離側臉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洛重淵想了想,這應當是默認吧。
又想起這人方才好像不高興,於是猶豫著湊過去,用頭蹭了蹭君離的側臉。
一行人很快在橙鄔山山道上落下。
整座橙鄔山種滿了重陽木,綠茵茵一片,一條曲折小徑貫穿其中。
他們落地的地方應當是半山腰處,秦昭雖還維持著表面的禮數,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不肯再同君離多嘴。
他一個人悶頭引路,沿著小徑七折八拐了片刻後,一座林間小屋出現在幾人面前。
“我去稟報。”秦昭冷聲說完,又御劍飛往山頂,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君離:……
倒是謹慎。
頸間微涼,貼著洛重淵細滑的鱗片,這祖宗閒來無事,又手癢想要盤龍了。
但他又有些潔癖,一想到自己才用這雙手殺過人,對著這金燦燦的小龍便下不去手。
秦昭有些慢,君離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伸給了旁邊的江渙。
“帕子。”
江渙:?
他雖然不知道師尊這是又想要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君離接過,一個指縫一個指縫的擦拭,很是仔細。
雖然這雙手白皙乾淨,根本沒有一絲污濁。
他仔仔細細的擦完了手,便又把帕子遞還給江渙,這才伸手捉住了洛重淵勾在自己頸間,又垂下來一段的尾巴尖,心滿意足的擼了一把。
圓潤的指腹摩挲著划過洛重淵尾巴上的每一片鱗片,君離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覺得自己最近盤起龍來,好像有些上癮了。
洛重淵在他肩上趴的甚是老實,不知是被盤的舒服,還是在想什麼事情,一動不動的。
片刻後,君離突然道:“洛鍋鍋,你好像又長長了。”
洛重淵:……
洛鍋鍋是什麼鬼?
不過,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這人捋長的。
正這時,秦昭帶著個一襲白袍的老者自方才那條小徑走了過來。
聽見腳步聲,君離側頭望去,那老頭頭髮花白,眉目冷硬。
這秦屹雖然看起來,好似比他三百年前見的時候滄桑了不少,但那張臉不做任何表情的時候,依舊透著古板,很有侵略性。
他挑了挑眉,唇角抿起一絲笑意,看起來這老東西確實如秦昭所說,傷的不輕,這些年應當並不好過。
“沈清紓?”秦屹站在君離面前,眉眼間滿是質疑。
君離瞬間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的拱手行禮:“秦掌門。”
其實原身應該和秦屹是同輩,但奈何他修為不高,闖了「禍事」,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假意客套一下,還是必要的。
“倒確實是和之前大不一樣了。”秦屹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毫不掩飾道。
“沈某鑽研丹藥多年,也悟出些道理,這便改頭換面了。”君離笑答。
江渙覷著秦屹那張冷麵殺神似的臉,實在搞不懂他師尊到底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他之前以為師尊說找趙莆清算,那定是在紫御門各位掌門長老面前過了明路的,細數趙莆的罪證,最後交由紫御門去處置。
可如今,趙莆死在他們手上,他們卻還老老實實的站在這,跑都不跑。
面對紫御門的現任掌門,師尊他老人家竟然笑得一臉春風得意,那樣子,倒像是在等著秦掌門給他頒獎。
“那塊龍骨,可否拿給老朽一觀。”秦屹道。
君離站著沒動,鳳眸一挑,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茅屋:“秦掌門喜歡站著說話?”
作者有話說:
雙手端上熬夜趕製的產糧——
第20章 馭龍
秦屹似是從未吃過這樣的癟,臉色青了又白,半晌才緩和。
他沒有回答,扭頭便走。
秦昭冷瞥了君離一眼,跟了上去。
君離不甚在意,笑了笑,綴在兩人之後。
“齊元是你殺的。”秦屹突然道。
他語氣平靜,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君離手上盤著龍,承認的爽快:“對。”
“膽子倒是不小。” 秦屹說罷,領頭進了小屋。
這應當是一座山間茶室,秦昭將四面遮光的草帘子打起,便露出了茶室的全貌。
茶室中央是一張四方茶桌,四張矮凳,四面是紅漆木柱,並無窗格,直通外面。
背靠山間的那面放著花架,上面擺著海棠、牡丹、翠竹等各種盆栽花卉,左右兩側各放了個花缸,裡面養著睡蓮,幾尾遍身通紅的錦鯉在荷葉下游來游去,甚是雅致。
秦屹在茶桌主位上坐下,他一抬手,一隻身姿輕盈小巧的仙鶴便從外面飛來,停落在他身側,任他梳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