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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其實不用……做那些。陳廷師兄他們也是好意,只是不知道我不能喝酒……”
而且也是他想知道師尊的過去,才會答應陳茵茵師姐的。
君離停住了腳步,洛重淵垂著頭,沒有注意,差點撞在他身上,被君離抬手按住了肩膀。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難受了是吧?”
他突然俯下身湊過來,溫熱的鼻息噴在洛重淵的臉上,痒痒的,帶著熟悉的冷香。
作者有話說:
第35章 鬼婆
洛重淵的臉頰頓時又燒了起來, 他有些慶幸現在是晚上,四周一片漆黑,他們彼此之間也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他眨了眨眼, 細密的睫毛卷翹,像扇子般扇了扇:“我……”
“你什麼?”君離偏過頭,更靠近了些,附在他耳畔,聲音低沉而蠱惑。
霎時, 洛重淵感覺自己的呼吸滯澀了,耳朵酥癢, 耳尖瞬間通紅,心臟也跳的如擂鼓, 好像下一刻就要直接從胸腔里蹦出來。
“我……”他唇瓣動了動,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我什麼呢?他方才想要說什麼來著?
放在他肩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君離道:“看你後面, 有東西來了。”
洛重淵瞬間回神,回頭看去,就見這街道的盡頭,竟不知從何時開始起了白霧, 那白霧漸濃, 正迅速朝他們逼近。
他立時警惕,方才的旖旎心思霎時消了, 握住了腰間的竹劍。
君離站在他身後,嘴角勾起,手上那寫著狗爬字的摺扇, 悠閒的晃了晃。
臭小鬼還知道害羞了, 有趣有趣。
只片刻, 那白霧已逼至近前,冷子珏和柳堯亦是警覺,將陳廷、陳茵茵二人擋在身後。
白霧越聚越濃,片刻後一個身穿白色袍子的老太太自那白霧中慢慢走了出來。
她一頭白髮盤起,頭上插滿了花,大紅的牡丹,黃的秋菊,粉的月季、芍藥、杜鵑、海棠……鬱鬱蔥蔥,活像個花盆。
那白袍上也繡著大朵大朵的紅牡丹,臉上塗得煞白,臉蛋上卻塗著兩團大紅的胭脂,手上還提著一隻花籃,花籃里裝滿了各種顏色的花,和她頭上的如出一轍。
“這,這就是鬼婆吧。”陳廷握緊了自己的佩劍,吞了下口水。
柳堯也走了過來:“看來是了。”
“看看她怎麼說?”君離道。
冷不防一抬頭,卻瞥見了旁邊冷子珏帶著審視的目光。
這祖宗搖著扇子的手一頓,摸了摸鼻尖,是不是自己這反應有點太鎮定了?
可原身該是什麼反應來著?他沒有原身的記憶,又不知道。
略一思索,還是將摺扇收了,輕咳了聲,把那股悠閒勁兒收了收。
“幾位客來?”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鬼婆開了口,聲音倒是和藹溫柔,就是在眼下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反倒顯得十分怪異。
摺扇在掌心敲了幾下,君離道:“六位。”
那鬼婆便從袍袖內探出了手,從那花籃里抓了一把,朝他們撒了過來。
站的離鬼婆最近的冷子珏腳下微動,卻還是沒有躲,倒是他身後的陳廷和陳茵茵縮了縮肩膀,卻還是被撒了一身的花瓣。
君子這祖宗瞧著一把紅黃藍綠的東西揚過來,就覺得厭惡,他「刷」的將摺扇打開,然後把洛重淵往自己身後撥了撥。
那些花瓣盡數被他盡數擋下,落了一地,卻半點沒落在二人身上。
鬼婆撒花瓣的手一僵,塗著大紅胭脂的臉上似乎起了些怒氣。
但這怒氣轉瞬即逝,她又幽幽的開口,念起了那首詩:
“藏花鎮內花千朵,夜開日合無見者。若想一睹嬌花色,深夜上街尋鬼婆。
鬼婆提燈引你去,試問藏花多少朵?
嬌花何時才開放?多少來客找過我?賞花求符為何事?鬼婆帶你觀花色。觀花不語真君子,深夜秘密不可說。”
詩一念完,她便徑直走到了君離面前,一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打轉:“此鎮藏花多少?”
君離笑:“求花符者多少,藏花便有多少。”
“嬌花幾時綻開?”那鬼婆又問,聲音已然沒有了方才的溫柔。
“來客賞花之時。”君離道。
“多少來客求符?”鬼婆的聲音已然拔高了一個度。
“四千八百三十六人,”君離鳳眸輕闔,見那鬼婆鮮紅的嘴唇隱隱上翹,又悠悠道,“若是算上我們幾個,就是四千八百四十二人。”
鬼婆勾起的嘴角猛地壓了下去,聲音也陡然悽厲起來:“求符所謂何事?!”
摺扇在掌心敲了兩下,君離唇角揚起:“保平安嘛,這鎮上的人說的,求了花符那鬼裁縫就不敢找來了,是不是真的?”
似是從未被人這麼問過,鬼婆竟是一愣,片刻後才嘴唇哆嗦著道:“六……六位來客跟上。”
說完,一轉身,直接在前面帶路。
身後又傳來君離欠打的聲音:“鬼婆婆,這就走啊?問題我都答對了,不給花符麼?”
似是被氣狠了,那花枝招展的背影猛地一抖,從她的花籃中飛出無數花瓣,飄向身後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