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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君離擺擺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我如今說話也直接。”
“你們二位此次前來,應當不僅僅是接到了渙兒的傳信吧。可是掌門收到了什麼消息,派你們來盯著我的?”
目的被揭穿,柳堯麵皮泛紅,不知如何接話。
冷子珏一直冷眼看著君離,此時端起桌上酒杯,手腕一揚,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不錯,所以今後還請二師兄謹言慎行。”
他說完徑直起身,就往樓上去,柳堯只好也跟著起身,給那三個小弟子使眼色。
片刻功夫,這五人便又上樓去了,留下一桌子未動的酒菜。
“師尊……”
江渙瞧著君離逐漸沉下的臉,心中戰戰。
君離沒理,衣袖一拂,起身去了前面櫃檯。
櫃檯後,那老闆正在算帳,見他過來,趕緊陪上一張笑臉:“客官有何吩咐?”
“方才那兩桌酒菜,記在九華劍派冷子珏帳上。”
說完,這祖宗招呼兩個小徒弟,也回樓上客房了。
這家客棧的三樓全部都是上房,君離他們要了兩間,而冷子珏五人,恰好要了他們對面的四間。
君離心中有事,便再沒了旁的心思,吩咐兩個小徒弟早些休息,就回了自己房間。
洛重淵和江渙一間,兩人回了房間沒多久,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江渙開門一看,正是剛剛跟著冷子珏、柳堯的那三個小弟子。
為首的少年顯然和江渙熟識,一拍江渙的肩膀道:“江師弟,二師伯收了徒,你如今也是當師兄的人了,也不說給我們介紹介紹?”
江渙撓了撓頭,回頭看了一眼茶桌旁洛重淵的脊背挺直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陳師兄,我想著今日也晚了,就想明日……”
“不晚不晚,師尊師伯他們有他們的事,咱們幾個小輩剛好聚一聚。”少年道。
“就是,”那頭上戴著朵桃花的少女也道,“江師弟,咱們都這麼久沒見了,敘敘舊也好啊。”
見少女開口,為首的少年晃了晃手裡拎著的酒罈和紙包,一笑:“剛打的梅子酒,清甜不醉人,還有三斤醬牛肉和幾斤果子,一起吃點?”
他說著,就帶著另外兩個,連推帶哄的進了江渙和洛重淵的房間。
為首這少年名叫陳廷,少女名叫陳茵茵,兄妹兩人都是冷子珏座下的弟子。
而另外那個老老實實,一直悶頭跟在後面的少年,名叫衛思嘉,是柳堯的徒弟。
江渙瞧著這三人自來熟的進了房間,有些頭疼,他其實跟他們也並沒有多熟,點頭之交而已。
其實就算是洛重淵,相處了這麼多天,他都沒怎麼說過話的,如今這兩方碰到一起,他要怎麼應付?
不過,這陳廷和陳茵茵還真不是衝著他來的,而是衝著洛重淵來的。
陳茵茵芳齡十七,自詡有些美貌,在門派中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美人,因為是女子,不管是在師門還是在門派中,都備受寵愛,九華劍派那些師兄師弟日日追捧,她都已經看的夠夠的了。
如今乍一見洛重淵,金髮藍瞳,驕矜清冷,氣質超然,便移不開眼睛,回去就私下央求哥哥給她尋個機會。
陳廷便想出了這個帶著兩人前來認識小師弟的辦法,所以這衛思嘉嘛,純粹就是個湊數的。
酒菜擺上桌,這陳廷自來熟,已經和自家妹妹一唱一和的把氣氛鬧了起來,江渙和衛思嘉在一旁陪襯。
那陳廷拉著洛重淵喝酒,陳茵茵就在一旁和他搭話。
“洛師弟,我看你金髮藍瞳的,該不會是外邦人吧?你家在哪啊?怎麼跑到這邊來拜師了?”
她言語俏皮帶著打趣的意思,一般人都不會介意回答。
但洛重淵晃了晃杯中的梅子酒,只淡淡道:“自然不是,碰巧而已。”
這話答的模稜兩可,陳茵茵不大滿意,但又不好追問,眼珠一轉換了個話題。
“不過洛師弟還挺幸運的,沒想到從前一心鑽研丹藥的二師伯竟然變化如此之大,人不但開朗陽光了,好像對自己的徒弟也比從前上心了不少。”
她塗著蔻丹的手指拖著香腮,若有所思的朝一旁和衛思嘉閒聊的江渙看了一眼。
輕笑道:“我記著從前二師伯帶著江師弟在九華劍派的時候,江師弟整天被他圈在小院子裡,幫他清洗仙藥仙草,掌控丹爐火候,伺候飯食,洗衣打掃,忙的像個打雜的外門弟子,我們都很少能看見他。”
江渙那傻小子聽見陳茵茵叫他,抬頭看過來,“啊”了聲:“陳師姐,怎麼了?”
“沒事,”陳茵茵朝他笑笑,又收回目光認真看著洛重淵,“所以說,洛師弟還真挺幸運的。要是二師伯還是之前那副樣子,師姐我說什麼也得求著師尊把你要過來,決不能讓你也和江師弟一樣淪為灑掃打雜的。”
這本是說的玩笑話,洛重淵的眉頭卻蹙了起來,他抿唇看向陳茵茵問道:“那我師尊以前……是個怎樣的人?”
陳茵茵之前同他說了許多話題,都不見他有什麼興趣,總算是賭對了一個,心中隱隱有些興奮。
她深吸了口氣,抱起酒罈將兩人面前的酒杯都酌滿了,嬌笑道:“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