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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丹藥沒練成,反倒是把他們師兄弟幾個搞的苦不堪言,門派上下也不得安生。
上次沈清紓炸了正殿的事,說是許硯書出言趕人,其實沈清紓自己心裡也有了離開的意思。
“掌門師兄,二師弟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能因為他突然變好就……”
他還要再說什麼,許硯書卻直接打斷了他:“明日就是陳琮的公審了,界時修仙界的其他幾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都會過來,你還不趕緊去看看公審堂布置的如何了。”
“成,那我就不打擾掌門師兄了。”彭放站起身,往迴廊外走。
走出幾步,他還是不甘心的停了下來,見許硯書還望著自己,一咬牙道:“掌門師兄,我今天帶二師弟他們去藏劍閣,鶴隱派那個大魔頭的佩劍,衝破封印,主動選擇了他。”
他說完,沒敢去看許硯書的表情,趕緊轉身走了。
而在他身後,許硯書原本還在極力維持的表情瞬間垮了,他一隻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袖擺,手背上骨節泛白,青筋凸起。
「沈清紓」的這些變化,他又如何不知?
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
“阿堯不是說,秦屹已經試過了,不是奪舍,也不是獻舍。”他自言自語著,“肯定是巧合而已。”
……
另一邊,君離他們師徒三人,才一回到無塵峰,就發現雅居的外門堆了一大堆的東西。
什麼紫金丹、培元丹、仙草水、赤靈果,瓶瓶罐罐裝了好幾個木盒子,還有各種隨身的靈寶法器,畫的各種護身符紙更是一沓一沓的堆了好幾沓。
江渙看的眼都直了,摸摸這個,看看那個:“師尊,這……這些都是給咱們的?”
東西都堆到門口了,這祖宗點點頭:“對。喜歡什麼,你們倆挑。”
他回的有些心不在焉,今天的事情,很難讓他不在意。
今天從藏劍閣回來的時候,他無意間向彭放提起公審陳琮的事情,才得知其實要求他一定要參加公審,並不是許硯書的意思,而是藥王莊的意思。
當初揭穿陳琮真面目的時候他是在場,但不是還有柳堯和冷子珏他們?
就沈清紓這名聲,他來不來又如何呢?
所以,為何要格外強調他一定得到場?
而且,之前他在紫御門做的那些事情,以秦屹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竟然就這麼沒了後續,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一旁,洛重淵被江渙拉著在挑靈寶和丹藥,君離皺了皺眉,視線落在淡黃色長髮的少年身上。
這次的公審恐怕不大樂觀。
他摸了摸下頜,很想現在就拉著洛重淵找許硯書去把拜師儀式走完。
但估計是不大可能了,以昨日許硯書那欣喜的樣子,肯定不會允許他就這樣匆匆忙忙的搞拜師儀式。
既然這樣的話……
……
次日一早,洛重淵是被透過窗紗的陽光晃醒的。
房間裡很安靜,他起身發現江渙竟然還在睡著,也不知現在是幾時了,公審開始了沒有。
他下床穿好了衣服,又把江渙叫醒,洗漱完,就趕緊出了門。
隔壁君離的房間房門緊閉,沒有一點聲音,人應該已經起來了。
洛重淵感覺有些恍惚,匆忙的跑下樓,才發現君離一身紅衣,正端坐在一樓的雅廳里。
“師尊。”
洛重淵叫了他一聲,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君離撐著額,眉頭緊皺著,似乎不大舒服,聽見洛重淵叫他,也有些悻悻的。
“你怎麼了?”洛重淵問道。
君離這才朝他看過來:“沒事,昨晚可能有些著涼了,頭痛。”
“那我去給師尊煮些薑茶喝。”
洛重淵說完,就起身要去,江渙正好從樓上下來,聽見兩人的對話,過來問道:“師尊怎麼了?薑茶的話,我會煮,洛師弟在這裡陪陪師尊好了。”
兩個小徒弟一個比一個關心他,君離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不必,馬上要舉行公審了,不能誤了時辰。”
“師尊的身體重要,”江渙憂心道,“要麼我給掌門傳個信,師尊你晚些去就是了。”
“要不要叫五師叔來看看?”洛重淵微微皺著眉。
君離搖搖頭:“無塵峰後山有我種的藥圃,你們若非要去,就幫我采些川芎、白芷、香附、柴胡和甘草,來泡水喝好了。”
“好,那我和洛師弟這就去!”
江渙立時應下,就要拉著洛重淵去後山採藥,洛重淵被他拉了一下,卻沒動。
他定定的朝君離望了一會兒。
“怎麼了?”君離朝他看過來。
略顯蒼白的臉色,疲倦的眼神,泛白的唇色,洛重淵搖了搖頭。
“師尊好好休息。”
說完,跟著江渙一起離開了。
兩個小徒弟的身影消失在雅居門口,君離坐正身體,手腕一揚,臉上的疲態一掃而光。
他輕嘆了口氣,從袖中抽出一個新的摺扇。
雪白的扇面上,銀鉤鐵畫的墨筆寫著幾個大字:清風煮酒,弱水浮茶。
沒有等兩個小徒弟,他逕自出門御劍往華庚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