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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重淵隔著云云人海朝那人望去,他想要靠近一點,卻發現怎麼也擠不到近前去。
前面人影重重,不少花季女修都看直了眼睛,三五個湊在一起聊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悄悄話。
君離隨著許硯書一步步走到斷罪台下,手中摺扇遮去了半張臉孔,那雙含笑的鳳眸卻是一如既往的勾人心魄。
他淡淡掃視下面眾人,最後停留在洛重淵身上,又不動聲色的立刻移開。
洛重淵敏銳的捕捉到這道視線,驀地捏緊了袖擺。只是,無論他再怎樣盯著君離看,都再沒得到哪怕一瞬間的關注。
很快,許硯書站在了斷罪台下正中央的位置,他神情嚴肅的一一陳列了以秦屹、白祁為首的紫御門、藥王莊和寂寒閣的罪行。
在場眾仙修一片譁然,竊竊私語聲愈發高漲,此起彼伏。
許硯書正欲提聲呵止,一聲龍嘯咋著怒意沖天而起,底下立時一片寂靜。
“咳,”許掌門輕咳了一聲,從自己的墟鼎中取出一隻香爐,他將香爐在斷罪台下的一張桌案上放好,之間凝聚靈力點燃。
片刻後,白煙裊裊,將那日紫御門的獬傾吐出來的秘密悉數呈現。
巨大的天幕將當年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展現出來,沒有漏掉一絲細節。
秦屹等人藏了數百年的滔天罪惡,終於被揭開了。
畫面在秦屹、周紹庭和白祁三人相繼離開雨甘村時停住,白煙亦漸漸散去。
許硯書將香爐收回,言情嚴肅的看著底下的眾人:“至此,是當年事發的全部經過。”
“如今周紹庭已死,以秦屹、白祁為首的,還有包括紫御門、藥王莊、寂寒閣在內的數百名弟子,如今已全部羈押到位。”
“今日就當著諸位的面,重翻當年萬鬼門、鶴隱派所涉之案。兩派均為這些歹人所誣陷,一切都源於當年秦屹的私怨報復,還妄想將修仙界統一,一家獨大,是為整個修仙界所不容!”
“如今苦主在此,該如何懲處,就看塵淵仙君的意思吧。”
說罷,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君離。
君離沒有立刻回答,他手指一勾將摺扇收起,半眯著眼睛用扇柄撓了撓下巴。
“事情都過去三百年了,死去的人也不能活過來,當初涉事的人我也殺了不少,就不為難秦掌門和白閣主了。你們兩個真心實意的向萬鬼門、鶴隱派所有死去的,和尚在人世的前人後輩,道個歉吧。”
這要求合情合理,底下眾仙修一片唏噓,都盯著那兩個被壓著跪在地上的人瞧。
唾罵,憤恨,厭惡,各種情緒混雜在眾人的臉上,一如當年他們義憤填膺圍剿萬鬼門和鶴隱派的時候。
秦屹此時素衣加身,再沒了往日的威風,一頭黑髮一夜全白,整個人仿佛老了幾十歲。
白祁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跪在秦屹身邊,披頭散髮的仰天大笑,那樣子像是瘋了。
“呵呵,不過差了一步,一步而已!”
秦屹聲音沙啞,雙目充血死死盯著台下的眾人:“鬼道邪術本就是那蘇宴和關知許搞出來的,如今倒成了我的罪過!明明他們兩個才是萬惡之源,才是罪惡之始!”
他聲嘶力竭,狠狠的瞪著君離:“想讓我道歉?絕-不-可-能!”
君離笑了:“那就算了。”
底下眾人正驚異於他竟這樣就放過了秦屹,突然眼前一道寒氣森森的建議閃過,禮葬出鞘,直穿秦屹的胸膛。
這個執迷了一輩子的老頭雙目圓睜,死死的盯著天空,像是憤恨,像是不甘。
禮葬穿胸而過,鮮血瞬間噴涌,渾身浴血的神武旋即調轉,裹挾著騰騰殺意,停在白祁面前。
“該你了。”君離道。
白祁一頭長髮雜亂的披在身上,他看了一眼斷罪台下的君離,突然捲起嘴角吹了幾聲口哨。
“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可秦屹那老東西偏偏不信。天理報應,是非因果,到頭來總逃不過一死。”
“當初的事情是我一時糊塗,塵淵仙君,動手吧。只有我們這些惡人上了路,那些無辜慘死的人才能安息。這一世,是我走錯了路,只求來生投個好胎,去那合歡宗日日與那些美人雙修才好。”
他這話,惹得底下合歡宗的宗主眉頭一擰,甩袖憤憤道:“這等人渣敗類可莫來沾邊!”
禮葬錚鳴聲聲,好不猶豫的刺穿了他的胸膛,白祁猛地一口鮮血噴出,向後仰倒,再沒了生息。
君離將禮葬召回,素白的帕子擦淨了劍鋒上的淋漓血跡。
那數百名涉及當年之事的仙修,此時也已被彭放押解到場。
君離目光冷冷將他們一一掃過,抬手間,掌心飛出無數靈流凝聚而成的利刃,盡數穿透了他們的胸膛。
事情不過一瞬間,斷罪台上下已倒了一地的屍首,血流成河,前來做見證的各門派仙修,尤其是女修們,有的已經面如土色,僵在原地。
“我的私事,如今是處理完了。”
君離將禮葬收回劍鞘,面上帶著親和的笑意:“此次許掌門召集大家前來,見證此次公審為其一,其二便是我身後這被結界壓制的斷罪台。”
“焚天大陣,想必大家都已經知曉,如今這陣眼就在這斷罪台之下。今日是中元節,鬼門大開,百鬼當道,陰氣盛,怨鬼凶,焚天大陣眼下已有啟陣之勢,還望大家能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