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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咕呱的叫聲如魔音穿耳,直搗心肺,讓人覺得心神渙散,根本無法靜心運起靈力應對。
君離眉心緊蹙,被這些東西噁心的夠嗆。
即便是萬千惡鬼,屍山血海,他都覺得要比這些玩意好的多了。
這些裹挾著怨氣的黑蛙雖然攻擊力不強,但勝在數量多,他和江渙靠這兩把破竹劍根本應付不過來。
眼見黑蛙的包圍圈迅速縮小,他揚手摸了下脖頸,卻摸了個空。
鍋鍋呢?
君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早知如此,他就多輸些靈氣,讓小東西多睡一會兒,至少等他解決完這些噁心人的東西。
忽然瞥見胸前的衣裳一動,他伸手探了一下,摸到了一手光滑微涼的鱗片,鬆了口氣。
還好他的鍋鍋聰明,自己知道躲。
但下一瞬,他直接捉住了洛重淵的龍頭,提溜著尾巴捲曲的小東西,屈肘一丟,朝破廟外面丟了出去。
洛重淵:……
就挺突然的。
被丟出破廟的洛重淵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掛在了廟外不遠處一棵老槐樹的樹枝上,還打了個結。
他的小龍腦袋此時被晃蕩的暈乎乎的,但這人行雲流水的動作,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好像以前自己也被這人這麼扔過。
破廟內,君離丟完了洛重淵,又把視線落在了江渙身上,看的江渙膽戰心驚,生怕自己也像鍋鍋似的,被他丟出廟去。
趕忙搶道:“師尊,我……我留下來幫你!”
江渙手抖歸抖,意志還是很堅定的。
這些黑蛙與那些普通的蛙不同,邪性詭異,他怎麼能留師尊一個人面對?
君離不答,江渙才剛剛鍛體期,如今受到怨氣影響,連握劍都抖個不停,能幫他什麼?不添亂就不錯了。
於是,這向來雷厲風行的祖宗直接出掌,準備把江渙也拍飛出去和他的鍋鍋作伴,免得等下影響自己發揮。
但卻有東西更快。
江渙飛出去的那一瞬,廟門猛地關上了,這倒霉孩子便直直撞在了木門上,然後跌落在地。
那「咣當」一聲巨響,聽著都疼。
君離看了一眼捂著自己後腰,疼的齜牙咧嘴的江渙,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心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吧。
“膽敢欺神者,當誅!”
突然,一道尖細陰冷的女音兀的響了起來。
君離驟然抬頭,但見一慘白身影自那黑黢黢的蛙神像上撲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捂著後腰的倒霉孩子江渙:咱就是說,這麼多年的師徒感情,還比不過一條撿回來沒兩天的小破蛇唄。
君離眯眼笑:誰跟你這麼多年了?
洛重淵認真臉:是龍。
第8章 蛙神娘娘
那白影手持藤鞭破風而來,帶著凜冽的殺意。
君離以竹劍相抵,劍風掃開鞭梢兒,瞬間將那白影擊飛出去。
但白影身量很輕,被擊飛也只是飄開,藤鞭一甩復又迎上,竟是個難纏的主。
這次,那藤鞭死死纏住竹劍,白衣女面色未變,兩邊嘴角卻越翹越高,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的皮膚黝黑,和那些聚集起來的黑蛙顏色一樣,在小廟昏暗的光線下,一雙眼睛便顯得尤為晶亮,嘴唇血紅,幽幽的盯著君離。
君離後撤半步,鬆了握劍的手,幾乎與此同時,白衣女的藤鞭絞緊,竹劍炸開,瞬間碎了一地竹片。
白衣女復又迫近,君離轉身一掌拍開了緊閉的廟門,拎起癱軟在地的江渙衣領,將人丟了出去。
「砰」的一聲巨響,廟門在他身後重新關緊,只從門縫裡隱隱飄來江渙的哀嚎。
待到君離回身,一隻皮膚黝黑皴裂,乾癟細長的手已伸了過來,那尖利烏黑的指甲就懸在眼前,距離他漂亮的鳳眸只差一毫釐。
君離垂下了眼,眉心戾氣橫生,他猛然抬手,握住了這隻乾癟的爪子,呈十指相扣的姿勢。
白衣女顯然愣了一下,她那張同手一樣黝黑的臉上,五官模糊一片,看不出表情,只有那雙眼,黑的發亮,亮的懾人。
君離卻朝著這樣一張詭異可怖的臉,勾起一個淺笑。
“區區一隻白衫鬼就想打發我?蛙神娘娘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話音將落,那白衣女突然面目扭曲,爆發出一聲尖利的嘶吼。
“啊啊啊!”
那白衣女竟從手開始,一點點化為了碎片,這些碎片飄零在空中,化成粉末,最後凝聚成黑煙,匯入君離的掌心,消失不見。
白衫鬼都是新死不久的人所化成,一般怨氣不重,所以它本身對人的攻擊性不強。
但因它等級低,又很容易被高階鬼怪控制,成為其得力的武器,是很好驅使的鬼傀儡。
顯然,剛剛這白衣女就是那蛙神操控的一隻鬼傀儡。
隨著最後一縷黑煙沒入掌心,君離手腕翻轉,捏了個手印,讓體內靈力流轉,將剛剛吸納的鬼氣煉化。
小廟內無數挨挨擠擠的黑蛙全部朝他調轉了方向,霎時萬蛙齊鳴,那震耳欲聾的咕呱聲,一時間衝破廟宇,響徹天際。
頓時,廟內怨氣翻滾,一浪接著一浪朝君離湧來,而神台上那尊黑黢黢的泥神像,突然左右搖擺的劇烈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