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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桓頌意圖對她不利,金吾衛奉命捍禦公主府,他都能越過重重的把守,如入無人之境。
莫非,換到如今,公主府的那面牆,便能攔住他不成?
初沅笑吟吟地望著他,眸里的調謔,是半點都不願掩飾。
謝言岐又如何看不出,她這是存心?
他不由得無奈一笑,放在她腰際的大手,亦是逐漸收緊力道。
他道:“殿下還真是,越來越喜歡捉弄微臣了。”
初沅沒有否認。
她仰首啄吻他的唇,看著他,再問:“所以,你來,還是不來?”
她說這話時,櫻唇幾乎是貼著他的嘴角。
輕緩的呼吸帶著溫熱、帶著獨屬她的淡淡清香,若有似無、忽遠忽近地和他氣息交纏。
謝言岐凝著她那雙盈盈帶笑的眼睛,喉結微動,不免有些呼吸發緊。
他俯首,略有幾分急迫地壓上她軟糯的唇。
可又顧及他方才喝過藥,她一向不喜湯藥的味道,於是便克制著侵占的谷欠望,貼著她的唇,輾轉碾磨。
耳鬢廝磨之際,他雙眸微闔,抑著笑,嗓音低啞地在她唇邊應道:“臣,豈敢抗命。”
他灼燙的呼吸掃過面頰,亂著她的心跳,初沅不由笑著後躲,卻被他伸手扣住後頸,徹底斷絕迴避的餘地。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鼻翼相對,錯亂著呼吸,交織著不斷升溫的曖|昧情愫。
初沅輕咬住下唇,睫羽上抬,相隔咫尺地和他四目相對。
她眸里水光瀲灩,含羞帶怯地流轉著動情,“那我今晚,在府里等你。”
他半垂著眼帘,噙笑睥著她,笑道:“好。”
這時,一個大理寺的官吏因著公務亟待商榷,著急忙慌地走過迴廊,徑直推門而入,“大人,先前萬年縣的那樁命案,好像有些眉目了……”
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初沅整個人怔住,忙不迭起身。
謝言岐膝上一輕,旋即,便瞧見適才還在身旁的小姑娘,轉眼之間,就退到了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
——登時便將他們之間的界限,劃得清楚明白。
謝言岐眼神微動,目光丈量著他們間隔的距離,最後,落在初沅身上,眸里浮現些許笑意——
這傻姑娘,還真是欲蓋彌彰。
果不其然,那個官吏一進門,便覺察出屋裡氣氛的不一般。
他駐足門口,來回打量著坐在案前、和站在桌旁的兩人。
初沅頂著他的目光,不免有些心虛。
她連忙端起擺在案上的空碗,道:“既然謝大人已經用過藥了,那麼……本宮就先行一步了。還請謝大人珍重,莫要操勞過度。”
說罷,她也不顧謝言岐和那個官吏的反應,當即朝著門口離去。
現如今,她和謝言岐已有婚約,說是擔憂謝言岐的傷情,特意過來送藥,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一直站在門前的官吏目送著她走遠,總覺得她腳步匆遽的行止,頗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不禁迷茫地蹙起眉,隨即,回過頭,躬身走近謝言岐的書案,將手裡的案卷呈上,“還請大人定奪。”
直到抬首,近距離看向他們家大人,他方才怔住,後知後覺地明白,這究竟是為何。
謝言岐隨手接過那本案卷,眼瞼微垂,不緊不慢地翻閱著。
他本就生得面容清雋、眉骨挺秀,如今身著深絳官服,倒是令他斂了幾分銳氣,顯得端正肅然,確實是風骨峭峻的大理寺少卿。
不過,在他的唇角,卻不合時宜地沾染了一抹口脂。
——持正端然之下,是多情的風|流。
那個官吏登時怔住,不免變得有些侷促。
原來是他這個不速之客,驚擾了他們大人和公主的幽會。
他還以為,這兩位是聖人賜婚,不會有什麼真情,結果沒想到,私下竟是這般……
***
這日,因著初沅的叮囑,謝言岐沒有如往常夜宿府衙,而是在下值以後,回了趟鎮國公府。
來風要為他調配餘毒的解藥,自是與他同行。
奚平驅著馬車,轔轔轆轆地駛過朱雀大道。
謝言岐坐在車內,漫不經心地轉動扳指,問身旁的來風:“今日,你都告知了她何事?”
往常,都是來風熬好藥以後,再親自送到他這裡來。
可今日晌午,送藥的人卻是初沅。
想也知道,他們二人已然碰過面,而且,還交談了不久。
謝言岐有理由相信,她今晚的邀約,正是為來風所言之事。
來風坐在他旁邊的位置,聞言,分外實誠地答道:“該說的,都說了。”
尤其,是蠱毒的事情。
畢竟他選擇留在鎮國公府,就是為了替謝言岐解毒。
“況且,這事也確應告知殿下。”
“解鈴還須繫鈴人。世子之所以還會在解蠱過後留存餘毒,完全是因為世子的心有摯愛。若非世子對殿下念念不忘,世子也不會執意和絕情蠱的毒性相抗,執意想起和殿下的過往。”
“世子是因為殿下,方才餘毒未清,自然,還須得找殿下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