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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意|亂|情|迷、繾綣的曖|昧,外邊是近乎凝滯的等待。
聽見初沅的這番回答,蘇承澤不免有些神情恍惚,到底是他,太過心急。
他停頓一下,依舊不緊不慢地應道:“殿下說的沒錯,也許是我們相識的時間太短,不足以交心。還請殿下恕臣冒昧,唐突至此。”
“但臣可以篤定的是,殿下定是,蕙質蘭心的女子,絕非臣可以高攀。臣惟願殿下,能順遂無憂。”
說完,他對著門扉拱手作揖,笑意無奈。
最後,他是何時離開此處的,初沅全然不知。
謝言岐伸手抬起她的下頜,唇吻貼著她的嘴角,忽而輕笑問道:“殿下當真是,對他無意?”
他嗓音暗啞,吐息帶著溫熱,輕掃過她的面頰,激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酥||麻。
初沅那點僅存的理智,登時又在暗涌的情愫中潰決。她雙眸輕闔,兩扇睫羽振翅輕顫,紅艷的櫻唇微啟,呼吸紊亂且急促,幾乎快要窒息。
她單手勾住謝言岐的肩頸,廣袖層疊堆在腕間,露出的手臂細白,欺霜賽雪。另一隻手則穿過他的領口,頗有幾分生澀、幾分急切地,要將其撥開。
謝言岐知道,她在酒中藥性的促使下,究竟是想要些什麼。
他喉結微動,目光不錯地逼視著她,漆黑的眸中零星綴著笑意,卻沒有接下來的任何動作。
他似乎,更執著於她的答案。
“所以,殿下是喜歡怎樣的……嗯?”謝言岐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聽見這話,始終得不到他回應的初沅,終是慢慢地頓住動作,原本不自覺游移在他月匈前的小手,也逐漸停止作亂。她掀起眼帘,迷茫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眸子蒙著淚霧,眼圈微紅,既是楚楚可憐,又是勾魂攝魄。
四目相接之時,謝言岐神情微怔,眸色更暗幾分。他不動聲色地,握著她的纖月要,將她往身前帶。
初沅自然也順著他的動作,朝他靠近幾分。她環住他的脖頸,心口一直悶著難言的渴望,整顆心被他吊著,不上不下的,難受得連神識都混沌。
她半垂著眼帘,眼神渙散,又含著些許委屈地,看著他。
見他始終沒有要回應的意思,慢慢地,她不免氣悶,推著他的肩膀,就要從桌案上下去。
不過現在,兩人畢竟是面對面相擁,她掙扎的動作中,非但沒有將謝言岐推開,反倒是順勢撲進了他懷裡。
著急離開的陣勢,還真是像極要出去另尋他人?
謝言岐不禁提了下唇角冷嗤,旋即,一言不發地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水榭里擺設的那張美人榻。
***
將蘇承澤送到水榭以後,聖人在一眾宮婢的簇擁之下,慢慢走到對岸,隔著一池的田田蓮葉,遙望水榭那邊的情形。
“唉,好像遠了些,看不太清。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現在如何了?”聖人憑欄而望,卻始終瞧不見對面的那座水榭,須臾過後,不免落下這樣的一聲輕嘆。
雖說據謝貴妃所言,以及蘇承澤方才的告白,兩個孩子看著像是郎情妾意。但是聖人這心裡,還是有那麼點不太舒坦。
頓了頓,他不確定地問伴於身側的桓頌:“你說……初沅的這段姻緣,能成麼?”
聞言,桓頌似是低眉順目的垂著首,笑著應道:“陛下,凡事自有天意。成或不成,全靠機緣。”
只不過,這事兒成的機緣,已經讓他給斬斷了。
——水榭備著的梅子酒里,有他下的一味媚藥。
算一下時間,恐怕早在他們過去之前,藥效就已經發作了。
皇帝的掌上明珠,很快,便要蒙塵。
就看他出手相幫的那個人,到底能不能抓住機會。
桓頌於無聲的間隙抬頭,冷眼看著聖人的背影,眸色深沉藏著殺意。
第121章
滕子逸接到宮中傳來的密信之時, 恰是三日前。
那封信並未署名,突然出現在他的桌案上,無人知曉從何而來。信上那人說, 他有法子助他一臂之力,幫著他們承恩侯府實現心愿, 尚得昭陽公主。
滕子逸和承恩侯之前的決定, 因著不夠磊落,完全是私底下的相商,按理說, 應當不會有旁人知曉。
但這個信中之人, 卻是將承恩侯府的狀況摸得一清二楚,不僅在信中道出他們眼下的窘境, 更是得知了他們接下來的所有打算。就好似無時無刻地監看著他們,細思之下, 極為滲人。
因此, 為了摸出那人的底細,也是抱著幾分姑且一試的心思,滕子逸稍作思索,便照著信上所言, 於這日午時,候在大明宮的右銀台門。
未曾想,這人當真是手眼通天, 不多時, 便有外出歸返的宦臣順道捎上他, 讓他扮作宮裡的宦官, 跟著一道進宮。
之後, 其中的一個小黃門叫住他, 引著他往太液池而去。
“滕世子瞧見那邊的水榭了麼?給您安排好的機緣,就在此處。”小黃門趨步走在他前面,眼神示意水中央的亭榭,如是道。
滕子逸望著那處水榭,終是於此刻,道出心中疑問,“敢問你們家主子,是為何要幫我?”
小黃門諱莫如深地笑道:“因為我們家主子說,他欠承恩侯府,一個天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