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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岐不緊不慢地朝著她的方向一揖,認命似的,硬著頭皮喚道:“姑母。”
第124章
鎮國公府到底是隨著聖人打江山的將門, 謝貴妃既為鎮國公的親妹妹,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尋常的大家閨秀。
曾經烽火連天, 鎮國公南征北戰,常年不在府中;那幾年, 謝夫人又發了場大病, 實在難以分出精力,去打理謝家上下。於是,便由當時待字閨中、尚未及笄的謝二姑娘, 也就是如今的謝貴妃, 將風雨飄搖之中的鎮國公府撐起。
再之後,鎮國公府立下煊赫功勳, 近乎功高蓋主,她更是為了穩住聖心, 毅然決然地進宮, 甘於困在宮牆高築的一方天地。
是以,謝言岐自小就對他的這位姑母,心存著敬畏。
如今,他和初沅的事情, 就以這樣不光彩的方式,讓她給撞見。
謝言岐摸了下鼻端,竟是難得的, 有幾分心虛。
恐怕, 憑著他這位姑母的性子, 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果不其然, 謝貴妃對他的見禮, 根本是視而不見。
她隔著窗牖, 瞪目乜他一眼,隨即,便一言不發地繞過亭榭,自正門進屋。
其實,因著榻上餘溫未散,她的心裡一直存著懷疑。
所以她說是出去尋覓初沅的蹤跡,但卻只是吩咐隨行的宮婢走遠,到岸上去等著,她自己則繞到水榭後方,留意著水榭四周的情形。
誰曾想,竟會讓她在窗前看見,方才那樣令人面紅耳赤的一幕。
回想起她這個好侄子,將初沅抵在多寶格上,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場面,謝貴妃就是止不住地一陣心梗。
若非她在窗外看著,還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出些什麼!
謝貴妃步履匆遽,行走帶風。路過靠牆的那架多寶格之時,她順手取走上邊斜插的雞毛撣子,氣勢洶洶地朝著謝言岐走去。
“方才的事情,解釋一下吧?”謝貴妃抱臂胸前,冷眼瞧著他,如是道。
聞言,謝言岐似是不自在地抬手,撫了下眉骨。
適才心蕩神馳之中,他確實,沒能及時覺察到謝貴妃的存在。
頓了頓,他不由輕笑著嗤道:“姑母不是已經看見了麼?”
然,謝貴妃到底只是站在窗口窺視,屋內有竹簾和屏風相擋,影影綽綽,看不太真切。尤其是,當她聽見屋內動靜,走到窗前的時候,謝言岐已經推著初沅,繞過屏風,趔趄著撞向背後的多寶格。
有半面屏風相擋,她只能瞥見站在外側謝言岐。被他抵在多寶格之上的初沅,她是半點,都瞧不見。
只依稀聞得初沅的細弱嗚咽。
還有屏風旁邊,初沅掉落的襦裙。
是以,據她的所見所聞,就是謝言岐這個混帳,在欺負初沅。
思及此,謝貴妃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她想也不想地,揮出手持的雞毛撣子,打向他的肩膀。
隨著“啪”的一聲悶響,幾片輕羽脫落揚起在空中。
謝言岐仍舊立於原地,巋然不動,好似不覺痛一般。
可是謝貴妃已然讓竹柄震得手麻,她氣不打一出來,慍怒地將雞毛撣子擲於地面,瞪目睨著他,冷聲質問:“你個混帳,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和初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到底把她給怎麼樣了?”
她刻意留出時間,讓初沅和蘇承澤互道心意,所以,中間空了快一個時辰。
誰知道她這個好侄兒,有沒有借著這段時間,為所欲為?
方才,她可是親眼看見了!
初沅的裙子都掉了,還是讓他給穿上的!
謝言岐牽了下唇角,坦言道:“三年前,我們就已是夫妻。”
謝貴妃登時怔住。
三年前、夫妻?
她是記得,那時候,謝言岐從揚州傳信回來,道是有了心儀之人,想要娶她為妻。
但這事到最後,卻不了了之。
再過不久,宮裡發生一件大事,當年偷梁換柱的調換,終是得以歸位,流落在外數年的初沅,回到宮廷,封為昭陽公主。
如此巧合。
難不成,他當時指的心儀之人,便是初沅?
不過,他方才所說的夫妻,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算當年的口頭婚約還作數,那也未成定局,只能是未婚。
又怎麼可能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莫非……
謝貴妃瞳眸睜大,滿是不可思議,“你是說,三年前,你們就已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謝言岐的眉眼小幅度上挑,帶著幾分風流之意,一言不發地默認著。
得到這個答案,謝貴妃久未回神,她腳步虛浮地走到圈椅yihua坐下,神情恍惚。
“姑母,”謝言岐喚道,“侄兒現在的心思,和三年前,始終若一。”
他,想娶她。
聞言,謝貴妃抬起頭來看他,眼神有些複雜,“……你沒戲。”
先前,她也不是沒想過,給他和初沅牽線。
可結果呢?
聖人嫌棄他,曾經有過婚約。
現在難道要她去給陛下澄清說,他當年的婚約,其實就是和初沅?
要是讓陛下知道這茬,那她這個好侄兒,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說:
原諒我依舊很短小T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