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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紗蔽圓月,雪巒綴晴光,異域風情的舞裙繁複精緻,半掩著大好風光。
他的視線如有實質,寸寸掃過,初沅埋首他掌中,睫毛顫得厲害,像是羽毛一般,不停在他手心輕拂。
侷促,又難為情。
這是登台之前,雲姨娘讓方嬤嬤帶她去換的衣裙。
薄如蟬翼,若隱若現,只一眼,便能讓人心旌搖盪、血.脈.僨.張。
雲姨娘很懂男人們那點兒彎彎繞繞的心思。
她說:“男人都是賤骨頭,你越是對他們毫無保留,他們便越是不屑一顧,所以……還是這樣半遮半掩的好,瞧瞧,這多勾人呀!”
但初沅在台上的時候,卻並未跳到最後一刻。
所以現在,就只有謝言岐能證明,雲姨娘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謝言岐扶著她瑩潤如玉的肩頭,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掌中的溫度灼人。
他無聲地勾了下唇角,突然很慶幸今日來時,沒有徹底被那件事情絆住腳步。
真正地來晚。
初沅看不到他的神情,便只能在他長久靜默的凝視中,緊張掐緊了手心。
然後,她在隨之而來的下一刻,得到了答案——
裂帛之音響起,涼意忽襲,初沅無措地拱起了膝蓋,聲線中透著幾分戰慄,“世子……傷,傷還沒好。”
這嬌脆低柔的提醒,無疑是一盆冷水,驟然落在了謝言岐頭上。
他的目光隨之下移,再下移,果真在那側邊,看見了一條蜿蜒細長的疤痕。
是先前她為了避開驗身,不得已而為之的“月事忽至”。
眼下雖已結痂,但顯然還未痊癒。
觸及此,謝言岐趨近迷亂的意識逐漸匯攏,清醒了幾分。他不經蹙了眉,抓起榻側的外衫便披衣而起。
隨著他的止步,覆在身上的重量也隨之離去,初沅心下一空,忙是拽住了他的手腕,喚道:“世子。”
搭在他腕間的素手纖細瑩白,謝言岐低頭看了眼,旋即抬眸睨她,似笑非笑道:“你這是要作甚?”
他那雙黑眸褪去泛散春.意,又變得清醒,銳利,桀驁不馴。
初沅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貝齒輕碾下唇,猶豫片刻後,到底是硬著頭皮,把話給說了出來:“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碰著,就、就沒事的。”
因為雲姨娘和龐大人的交代,因為她的有求於人,她今晚,必須,一定,要留下他。
或許是真的難以啟齒,她此時的聲音幾不可聞。
但落入謝言岐耳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無比的清晰。
他眼珠不錯地盯著她瞧,直白的審視,讓初沅的指尖不禁一顫。
片刻後,謝言岐提了下唇角,冷聲嗤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色令智昏的人嗎?”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勾他。
要用最原始的情和谷欠,將他徹徹底底地,捆縛在這場溫柔鄉。
可除此之外,初沅也不知道,她該如何靠近他,討好他,以求得他的憐惜。
她不敢,也不能,放開這唯一的希望。
四目相對,兩人都在沉默中僵持。
慢慢地,初沅的鼻尖有些泛酸,她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道:“世子,不要走,好嗎?”
她避開了他的詢問。
但這樣的舉動落入他眼中,比起直接的回答,卻更像是一種肯定。
謝言岐單手覆在她頸後,力道頗重地將她往懷中摁了摁。
初沅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她跪伏在榻上,淚眼朦朧地望向支摘窗外。
支摘窗外,是一片蔥鬱竹林。
晚風簌簌吹過,細長的竹葉便在風中搖曳抽搐,被細枝拽著,將墜未墜。
風聲未止,長夜不歇。
到天將明之時,內室的門終是被人從里踹開。
松垮披了件外衫的男人沉著臉色跣足走出,揚聲喊道:“大夫!大夫呢?”
作者有話說:
粗長失敗,明天繼續,再不行的話評論區一人一個紅包!
嗚嗚
不可以澀澀!更不可以在評論區澀澀!
知道更新很難等,所以推個基友的甜甜完結文~
《落魄小金枝》by似良宵
文案
晉王么女因一時貪玩不慎被拐,逃跑途中失足落崖,雖大難不死,卻失去了記憶,被距京千里的陸府下人張媽媽所救。
因身上只有一塊繡了柳字的手帕,故取名柳兒,帶入府中做了一名婢女。
可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柳兒,哪裡做過下人的活兒?
張媽媽看著小姑娘洗了一件衣服就破皮紅腫的手,無奈嘆了口氣,“地也不會掃,衣也不會洗,這府里可不養閒人吶。”
小姑娘頓時慌了,絞盡腦汁地環顧四周,顫巍巍道:“我……我會沏茶。”
意外的,憑著僅剩的熟悉感,沏的還真挺好。
張媽媽看著小姑娘水靈靈地可憐模樣,到底是心軟了,找了個機會讓柳兒去老夫人房裡伺候茶水。
某日,柳兒照常上茶時,剛巧碰見老夫人正和陸家大少爺陸祁說話。老夫人似乎又氣又無奈,“娶妻之事可以緩緩,但你房裡總得要有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