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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的,就是個驚心動魄。
謝言岐既是紈絝子弟,自然對這其間的道道心知肚明。
他俯首湊到初沅耳邊,低聲問:“會搖骰子嗎?”
初沅不知所以地茫然頷首。
於是他便微彎了眼眸,笑道:“那就去做莊家。”
本來,這場賭局就是為初沅而開設的,所以在聽了他這話以後,龐延洪和梁威都表示沒有異議。
謝言岐和梁威對坐兩方,初沅便坐在中間,忐忑地拿著骰子。
梁威到底是其間的老手,他吊兒郎當地翹起腿,道:“姓謝的,要是你現在及時收手認輸,直接把初沅讓給我,還來得及。”
聞言,謝言岐眉眼間的笑意愈甚,他開合著手中摺扇,不屑地提了下唇角:“哦?是嗎……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個來不及。”
梁威感覺自己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肚子的氣無處可泄。
他咬了咬牙,冷笑道:“好,這可是你說的,那就開始吧!”
篩盅開搖,簌簌幾聲後,啟開揭曉結果。
初沅作為莊家,搖了個一。
謝言岐也是一,梁威三。
按規則,謝言岐這局沒賠,梁威抽利三成,下一局的賭注是一百貫加二十貫,翻兩倍,二百四十貫。
反觀謝言岐這個輸家,卻只需兩百貫。
梁威贏了還要受這樣的氣,實在表現不出任何的喜悅來。
看到這個結果,初沅眼睛一亮,望謝言岐那邊瞧了一眼。
謝言岐笑著沒說話,只鼓勵似的,對她輕輕一頷首。
初沅的唇角彎起淺淺笑意,又開始了下一局。
這一局和上一局無甚區別。
初沅和謝言岐的點數相同,反倒是梁威小了三個點,得在第三局翻三倍,再翻個三倍。
這時候,梁威還抱著些許僥倖,沒有停手。
果然到第三局,他贏了。
他和初沅搖了個六,而謝言岐卻只有一。
所以謝言岐直接賠了五倍。
梁威高興得快要從坐上跳起來,他拊掌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姓謝的,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現在收手的話,還來得及,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謝言岐笑著把玩摺扇,出口的聲音漫不經心,又異常篤定,“繼續。”
他仿若勝券在握,倒是令整顆心懸起的初沅鬆了口氣。
可接下來的第四局,第五局,第六局……梁威都贏得尤為順利。
每一次,都要比初沅大一到三個點。
漸漸地,初沅已經算不清謝言岐該賠多少個一百貫了,好像是上百個,又好像是上千個。
她垂眸望著手中的篩盅,久久不敢開啟。
若謝世子繼續輸下去,那到時候賠出去的,就不只是她這個人,還有謝世子數不清的家財。
她並不知道,以謝世子的家境,究竟還能在這個吞金獸似的賭局上堅持的多久,但她知道的是,她不能讓自己拖累了人家。
她和謝世子萍水相逢,能得到他一時的垂憐,就已經很值得慶幸了。
初沅小臉煞白,顫巍巍地側首,望向一旁的謝言岐,唇瓣翕動,想要出聲制止。
但謝言岐卻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扇柄輕輕抵在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別怕,繼續。”
這淡定自若的模樣,仿佛輸的人,不是他一樣。
初沅緊緊握著手中篩盅,指節有些泛白,遲遲沒有動作。
見狀,龐延洪頗有些不耐煩,忙是催促道:“謝世子都說繼續了,你還愣著作甚!”
初沅無奈,只好繼續搖動篩盅。
開盅之前,梁威不屑地瞧了謝言岐一眼,勝券在握。
他就說這個姓謝的,肯定在賭桌上鬥不過他。
這初沅姑娘,馬上就要歸他了。
梁威往後靠了靠,頗有些飄飄然了,他望向旁邊的初沅,已經開始在心裡盤算,待會兒要在她身上用哪一件刑具了。
——不過,到底是小美人兒的初次,他還是該憐香惜玉些的好,還是得選個不怎麼出格的。
就用新造的那個鎖鏈好了。
梁威忍住心中的蠢蠢欲動,耐心等待結果揭曉。
他搖了個一。
但謝言岐和初沅,都搖了個六。
他之前所有的賭注,都要在下一局翻五倍。
可賭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手上還有多少籌碼,又該繼續下多少的賭注了。
看著這樣的結果,梁威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他愕然抬首,望向對面的謝言岐。
謝言岐用扇柄敲了敲桌案,慢聲道:“下一局,我該壓五百十二萬七千八百貫,而梁公子你,翻五番,八百九十萬四千六百五十貫。”
“梁公子,還繼續嗎?”
作者有話說:
嗚嗚想了很久的賭局,但寫著好像有點小兒科
如果效果不是很好的話,我明天就刪減一些改成對手戲好了orz
第二十九章
——還繼續嗎?
梁威也在心中問他自己。
這所謂的“登高”, 便是“登”到最後,不知山有多高,也不知接下來的一步, 會不會就是斷壁懸崖。
梁威在最初的碰壁以後,就一直贏得順風順水, 所以他篤定了眼前這個姓謝的, 不過是一時的裝腔作勢——這人遲早會在他的手下輸得屁滾尿流,頂不住壓力率先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