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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夜裡,他肖想的都是這道朦朧的輪廓。
所以,他對初沅的身影熟著呢!
梁威目光迷離地欣賞著,總覺得初沅的身段,好似又嬌媚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姓謝的調.教出來的。
他的打量□□又直白,於初沅而言,無疑是一種冒犯。
初沅攥緊小手,習慣性地掐了下掌心,極力忽視由他帶來的不適,故作鎮定走向雲水居。
但因為來來往往搬運箱子的僕從,以及梁威的示意,雲水居的大門幾乎是被完全擋住,她根本無路可走。
梁威徐步朝她走近,哂笑道:“初沅姑娘,你說說,我們都這麼熟了,你還躲什麼呀?”
哪怕隔著帽檐垂下的白紗,初沅也能真切感受到他肆無忌憚的猥瑣端量。
她閉了閉眼,側身對他,道:“梁公子,我和您之間,也只是有幾面之緣,又如何談得上相熟?”
她說著,旁邊的十五也上前一步,忽地橫出劍鞘,擋住了梁威繼續靠近的步伐,“這位公子,還請你留步。”
十五的身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殺氣,再加上,這裡確實也不是他的地盤,梁威愣了愣,到底迫於形勢,暫時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但難得能有機會和小美人兒共處,梁威不免心旌搖曳,蠢蠢欲動地,就想說些渾話來。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得一行人策馬踏風而來。
疾蹄聲中,謝言岐不急不緩地提緊了韁繩,慢下了速度。
他坐在高大駿馬之上,居高臨下睥睨著梁威,清雋的眉眼間,儘是傲然矜貴之氣。
他漫不經心地瞟了梁威一眼,忽而低聲嗤道:“梁公子來的,好像有些晚啊。”
從他們賭局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七日了。
被他這樣一點明,梁威臉色驚變,紅一陣白一陣的。
耽擱這麼久不為其他,只是因為變賣莊子店鋪,需要一定的時間。
他們梁家雖然有點兒薄產,但確實還沒有,一下子就能拿出八千貫的魄力和能耐。
謝言岐翻身下馬,甫一站定,那個小姑娘便提裙朝他小跑而來。
他當著眾人的面也不避諱,徑直伸手,將人攬到了懷中。
——“嚇到了?”
作者有話說:
第三十六章
到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初沅一跌入他懷中、聞到他身上那股清冽松香,整個人便不由一怔,僵了瞬息。
她動作極輕地掙了下, 低聲道:“沒、沒有的……”
有十七的隨身保護,梁威並不能拿她怎樣。
反倒是他的動作, 突如其來的, 有些嚇到她了……
她過來,真的只是想離他近些而已。
然,謝言岐看見她拎著裙袂, 奔他而來的身影, 便出於習慣地,擁她入了懷。
隔著帷帽落下的朦朧白紗, 謝言岐瞧不清她此時的神情,他摩挲了兩下小姑娘細薄的側腰, 眉梢微抬, 望向不遠處的梁威,眸中盛著似笑非笑的深色,喜怒難辨。
他瞟過來的眼神裹挾若有若無的威勢,竟是看得梁威的心口有些發慌。
梁威下意識退了半步, 支吾道:“……晚幾天又如何?我這不是已經把錢給送到了嗎?”
聞言,謝言岐不屑地提了下唇角,低聲嗤笑道:“原來, 你梁氏的錢引鋪, 做的都是些不盈利的善事?”
要知道, 錢引鋪放貸, 靠得就是本賺利、利滾利。
怎麼可能借多少、收多少, 對約定的期限置之不顧?
他這銳利又漫不經心的一句話, 頓時就堵得梁威啞口無言。
換以往,梁威在賭坊輸了,便是失約賴帳,旁人也礙於他的身份,拿他無可奈何,最後不了了之。
這次他履行承諾如數賠錢,能送過來就很不錯了,沒想到,竟還會遭到這樣一頓暗諷。
一時間,梁威咬緊了牙關,也說不清心裡是難堪更多,還是尷尬更多。
糾結的情緒中,一股無名的怒火緩緩騰起。
他抑著滿腔火氣,正要開口,但抬頭一看,卻發現對面的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謝言岐抬手撥開初沅面前的薄紗,從撩起的間隙中看著她,笑問:“這是出去了?”
初沅乖順頷首,“嗯。回浮夢苑拿了些東西。”
頓了頓,她輕攥住他的衣襟,小聲道:“可以的嗎?”
問這話時,那雙麋鹿般的眼眸便一直望著他,怯生生的。
謝言岐握了握掌中的細腰,唇角浮起淡淡笑意,道:“都去過了,才來問我?”
初沅的小手抵在他胸膛,微不可查地蜷了下。
她低聲道:“因為世子總是不在……”
軟糯的嗓音中,含著幾分嬌怯、幾分委屈。
簡直要讓人斷了柔腸。
謝言岐稍微反思了下。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帳簿的事情忙碌,確實沒能給她個詢問的機會。
他無意的調侃,好像,是有些欺負人家了。
對上那雙眼波盈盈的清眸,謝言岐的呼吸有些發緊,他指尖一動,便又放下了手中的輕紗,任由那層影影綽綽的薄紗,再次將她面容遮覆。
看著帷帽後,她模糊不清的樣貌,謝言岐喉結微滾,將要道出的某些話,卻忽地被梁威咬牙切齒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