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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翠綠便趕忙替她順氣,老太太緩過來些後,才說道:“一箬,這樣的玩笑可不能開。”
蘇一箬便不厭其煩地解釋道:“老太太,一箬不是在開玩笑,祖母自小便告訴我,人生來不該有卑賤之分,阿言為人良善正直,我甚是心悅。”
這般篤定的語氣,老太太一聽便知蘇一箬未曾在開玩笑,呆了許久後,她才說道:“可是……太子……”
太子不是點名瞧上了一箬嗎?她怎好與個小廝在一塊兒?
蘇一箬蹙起柳眉不解其意,身側的趙予言則僵了僵身子,並不敢抬頭與老太太對視。
他雖已許久未曾出現在京城之人的眼中,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箬並不識得太子,況且便是十個太子來換,也不及阿言一個人。”蘇一箬如此說道。
如今的趙予言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圓不完的謊。
只那日蘇一箬在老太太跟前表明了心意後,老太太也不知為何應承了下來,鄭家家甚少,簽的都是活契。
老太太當即便說要將自己的身契還回來。
蘇一箬卻道:“怎可再勞煩老太太您,該讓我和阿言自己攢下錢來才是。”
老太太頭疼不已,便也不計較這些,只讓他們先行離去。
當日夜裡,趙予言陪著蘇一箬下棋,對弈輸了後便小心翼翼地問她道:“你可認識太子?”
蘇一箬歪著頭問:“自然是不認識的,阿言,您怎得好端端的問我這個?”
“無事,只是隨口問問。”趙予言倉惶解釋道。
下完棋,他又陪著蘇一箬玩起了雙陸,一局畢,才說道:“其實我……”
蘇一箬卻只是催促他,道:“阿言你的鹿碰到了我的馬。”
他提到喉嚨口的話便又咽了下去。
下完棋和玩完雙陸後,蘇一箬漸漸地有些睏倦,只是臨睡前不忘與趙予言說了她的計劃。
她拉著趙予言走到了梳妝鏡旁,將妝奩盒裡的一百兩銀票拿了出來,喜滋滋地說道:“這是這些年我攢下來的體己,給你贖身和租賃個宅子應是夠用了。”
趙予言:“……”
他似乎是當了一回話本子裡的小白臉。
只是蘇一箬這般亮晶晶的水眸一望過來,趙予言的半邊身子都酥了,並不想出言去打擾她滿心期待的未來。
趙予言便在一旁含笑望著蘇一箬,聽她有聲有色地描繪著未來的日子。
“到時候你去尋個短工做做,我就在家裡刺繡,明兒和月兒便也跟著我們,這些年我把她們當成妹妹一般,定是要為她們尋個好婚事的。”蘇一箬莞爾笑道,這抹笑映在影影綽綽的燭火下,美的驚心動魄。
趙予言心緒難平,為著她嘴裡這般簡單幸福的快樂,也為著少女純摯喜悅的笑容。
若能天長日久地與她相伴一生,做不做那勞什子太子都無所謂。
“好。”他笑道。
“若是以後咱們有錢了,便去買些竹子,栽在庭院裡,將來祖母若是回來看我了,便讓她瞧瞧那些竹子,再放她回天庭。”蘇一箬說笑著便泛起了淚花。
趙予言忙上前去擁住了她,不讓她的淚水往下落,並溫聲哄道:“給你看樣東西。”
蘇一箬吸了吸鼻子,便跟在趙予言身後往床榻後那一塊隔斷的空地走去。
那裡她只堆放了些雜物,阿言帶自己去做什麼?
蘇一箬正疑惑之時,趙予言卻舉起了燭台,照亮了那一塊隔斷的空地。
裡頭赫然擺著個金絲楠木的桌台,桌台上擺放著紅漆木的名匾,上頭刻著“江南范氏貞靜”這六個大字。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
帶一下預收《丑公主》
把趙禾月娶進門是謝塵意這輩子最難以啟齒的恥辱之事。
她生來醜陋,性格木訥,腦子蠢笨,除了高貴的身份以外一無是處。
若不是為了解謝家困境。
以他的清濯風姿,大可娶鎮國公家的貌美嫡女為正妻。
尚公主不得和離、納妾。
謝塵意便將她當成是一團空氣,從不與她同床共枕,毫不遮掩自己對她的嫌惡。
趙禾月絲毫不在意他的態度。
只是偶爾會在寂靜無人的時候,望著謝塵意的半邊側臉微愣出神。
仿佛借著他在思念哪位舊人。
後來賀小將軍凱旋迴京。
因著賀家功高震主,陛下有清算鄭家的打算。
世家大族皆不敢與賀家交從過密。
謝塵意冷眼感慨。
話未出口之時,卻見那位丑公主從城樓下狂奔而下,提著裙擺飛撲到賀家軍為首的那人身上。
滿京城皆在傳他被丑公主拋棄一事。
謝塵意面上不屑,心裡卻有些異樣的酸澀。
時逢那日他在宮殿外與賀小將軍偶遇。
日頭微盛,他恰巧回身瞧見賀小將軍的側顏。
——黑眸深沉,鼻樑高挺,一張與自己肖似極了的俊秀面容。
他那時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些年自己不過是個替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