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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恨不得將眼前兩人統統擊殺,踩著他們的屍體,他卻不敢違背主人的意志。
於是出言嘲諷道:“一個自稱魔尊,另一個被蓬萊奉為貴客。兩位既來了瑪雅,身為巫者,我今夜便要你們領教一番巫者的能耐才行。”
“可笑。一個是本源之力,一個是魔族之力,你可有半分用的是自己的力量?”
季霄說著話,法器“思眷”憑空出現,握在了手裡,磅礴的黑紅色氣息附著其上。
明崖山洞,地底解救銀龍,儘管差點就使季霄走火入魔,卻也令他在魔氣一道變得更強了。
當蘊含著強大魔力的“思眷”與銀色氣息纏鬥在一起,僵持了片刻,來自水晶頭骨的本源之力就開始退卻。
季霄手持“思眷”殺了過去。
黑袍人見狀一驚,連忙操縱部分黑霧,阻攔季霄。
同時,他已意識到自己今晚的行動操之過急,想要同時解決二人太過困難,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哼,借來的力量就算強大,弱者終究只是弱者。”
面對一部分黑霧的攻擊,季霄毫不設防,眨眼間便來到了黑袍人的眼前。
“你……”
黑袍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思眷”便從他喉間划過。
黑袍人瞪大雙眼。
才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整個世界都必須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力量,信心滿滿地出手,怎會這麼輕易就……他好不甘心!
黑袍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水晶頭骨不再繼續釋放本源之力,與沈鬱纏鬥著的、剩下的大半部分的魔霧也漸漸消散。
片刻,季霄也吐出一口血,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肩部,後背靠在旁邊的樹幹上。
沈鬱收劍跳了過來。
他扶著季霄靠樹坐下,撕開季霄肩處的衣裳——僅僅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傷口便十分嚴重,幾乎全部腐爛了。
沈鬱蹙起眉頭,對著傷口打出一道強盛的靈力。
季霄吃痛地唔了一聲。
“師兄,疼!你輕點兒!”
沈鬱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隨後,他道:“既然知道疼,為什麼總是這般不計後果?”
“那有什麼辦法!”
季霄不滿道:“我要是不這麼做,八成就被他給逃走了!他要是繼續對付我們就罷了,若是瞄準其他人……我這麼捨生忘死地殺了這個傢伙,立了功勞,某些人不誇獎就算了,還指責我!”
事實上,如果剛才那名黑袍人能夠將水晶頭骨之力與魔霧之力,熟練地同時使用。
那麼,即使是自己,單獨對上也沒有多少勝算。可想而知,想殺掉對方就更難了,如果對方抱著打不過立刻就逃的心思,那就幾乎沒有可能做到。
幸運的是,那名黑袍人顯然是才獲得力量不久,尚未充分地掌握,便想將自己與沈鬱一網打盡,這才給了他們機會。
沈鬱無言反駁。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
季霄擺擺手道:“師兄是為我著想。放心好了,剛才大部分的黑霧是在攻擊你,我料定自己就算全不設防,剩下的黑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要去我的性命,這才沒有理會。要是真遇到足以危及性命的事情,我才不會那麼蠢呢。”
沈鬱輸送的靈力陡然加大幾分。
季霄於是又嘶了一聲,道:“你再這樣,我就不叫你幫忙療傷了!反正這傷又死不了人,我自己也不是不能療傷,就是花費的時間長點罷了。”
沈鬱沒有說話。
輸送靈力卻是變得小心了。
季霄輕哼一聲,也沒再說話。
山間的夜本就寂靜,這下子變得更加安靜了。冬日裡沒有什麼蟬鳴與蛙叫,耳邊除了清風,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此刻,沈鬱神情專注地以靈力為自己療傷。
月光映在對方的面龐上,光線深深淺淺。本就清冷俊秀的面容,變得更加奪目,甚至讓人有種錯覺,單單看他那張臉,就可以一直一直看下去,不會覺得乏味無聊。
再看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右肩,季霄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明明他以前從不在意這個。男人嘛,就算互相“坦誠相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感覺這麼尷尬。
自己如果這時候說要停下來,無故拒絕讓沈鬱繼續為自己療傷,會顯得很奇怪吧?
還是轉移轉移注意力好了。
季霄抬頭望天。
沒有城市的喧囂,頭頂上的那片夜空,漫天繁星,美麗而又浪漫。
鬼使神差地,這一刻,他忽地又想起了沈曉曉說過的:師兄對自己好得不尋常,有很多網友在嗑自己與師兄的CP。
如果師兄真的對自己有意……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季霄捫心自問:自己會拒絕嗎?
此前,他從未想過與一個男人共度餘生這種事。
可如果對方是沈鬱,對方做的飯那樣好吃,臉這樣賞心悅目……假使定下這樣一個約定:雙方都不娶妻,一直在一塊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