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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雨笑著等梁翁罵完,才開口道,「我拒絕了。」
梁翁一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邀雨,「你拒絕了?為什麼?」
邀雨理所應當道,「我的子民,怎麼能受別人的奴役?不過您方才說的話倒讓我有些意外,原來您真的放心將仇池交給我啊?」
「不放心!」梁翁氣哼哼道,自己一把年紀,居然被個小丫頭戲弄了,「老朽是放心右相之能。有他坐鎮,仇池定有三十年太平。」
邀雨開心地笑了,自己選的左膀右臂,能被政敵認可,可見她檀邀雨還是個慧眼獨具的伯樂。
「您方才以為我要將仇池獻給北魏,居然敢指著鼻子罵我,難道不怕我一時怒起,直接送您上路?」
梁翁哼道,「不過是一條命,老朽活到這把年紀,還有什麼舍不下的!你若真將仇池獻給北魏,老朽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與你拼到底!」
「果然,」邀雨道,「您還是原來那位敢為仇池百姓,同大魏虎口奪食的梁翁。」
邀雨站起身,恭敬地朝梁翁作揖道,「那就請您回到朝堂,在那裡為仇池的百姓粉身碎骨吧。」
梁翁愣住,「你想老朽回去?為何?」好不容易掌握的局勢,為何又拱手讓出?
邀雨坦然一笑,「因為沒有人比您更了解仇池的朝政和局勢,也沒有人比您更願意為國中的百姓謀福祉。我知道,如今您對我並不十分信服。不如我今日同您立下個五年之約。」
邀雨伸出手,「若五年之內,我不能將仇池變成他國不敢小覷的強國,那我便主動讓賢!擊掌為誓。」
梁翁冷哼,「夜郎自大。北方諸國,哪個不是幾代君主的經營,才得以在亂世之中立足,你居然敢誇下海口,用區區五年,就躋身強國之列,當真不知所謂。」
邀雨將手向前伸了伸,「只要您這五年之內,同我一條心。您可敢賭上一賭?」
梁翁看著邀雨伸過來的手,一把年紀的人,心情竟開始雀躍激動。
就如同他剛剛被前仇池公重用時的心緒激盪。原本以為已經丟失的豪情萬丈,竟然依舊還在胸中。
憑誰問,老驥伏櫪,尚能飯否?
自然是能的。
梁翁伸手同邀雨擊掌為誓,「老臣年紀大了。可沒有多少個五年。仙姬若是浪費了這五年光景,到時可別指望老臣手下留情!」
邀雨雙手托腮而笑,「怕您到時捨不得!」
梁翁看著邀雨如同自己小孫女一樣跟自己撒嬌,竟然就氣不起來了。
邀雨起身,「您好好休息。我先去忙別的事兒了。過幾日我會舉辦一場法會,安定人心。您只能休息到那時,之後就得回朝中執掌朝政了。」
邀雨說著就往外走,人都出門了,又探回腦袋俏皮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說。我只在國中逗留十日,之後就要離開,到時一切就擺脫兩位丞相嘍!」
「又走!?」梁翁訝異。他剛想細問,邀雨已經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聽到身後梁翁的吼聲,「你回來,給老朽說清楚再走!」
邀雨笑道,「中氣十足。嗯,看來梁翁的病被我氣好了!我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秦忠志見邀雨滿面春風地回來,就知道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女郎可收服了左相了?」
檀邀雨輕鬆道,「讓他休息到法會之時,之後就要回來幹活了。」
秦忠志又問,「那粱祿和梁亮那邊……」
不待檀邀雨發話,子墨便道,「若是梁翁今日之後還不知收斂,那也沒必要再同他聯手。」
秦忠志笑著點頭,「的確。梁翁並不是那麼糊塗的人。」他說著又將一卷竹簡遞給邀雨,「這是之前漢陽郡傳來的消息,仙姬看此事是否要交由梁翁去辦?」
邀雨打開竹簡,掃了一眼皺眉道,「這姚鴻濤居然私自圈地?怎麼,何盧去北魏後,漢陽郡守的職位就一直空著?」
秦忠志點頭,「本想暫且空著,等女郎回來再行定奪。沒想到姚洪濤會趁著自己一人獨大的時機圈地。」
邀雨搖頭嘆息,「他的官職,是他父親用命換來的,他居然還不知珍惜。」
她又瞪了一眼秦忠志,這隻狐狸顯然是故意的。現在才將這事兒呈報給她,不但把得罪姚正老將軍的事兒甩出去了,還能順便試探一下樑翁。
邀雨想了想道,「透露給梁翁吧,記住不要讓他發現是我們透露的消息。如今國中是用人之際,姚鴻濤作為姚正唯一的嫡孫。這個人才不能流失掉。」
邀雨鬆了松肩膀道,「法會的事情,你儘快去安排。無須太過繁複。今日太晚了。明早我就會去城中,為百姓賜福,也好讓仇池的人都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秦忠志笑道,「如此甚好。」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兒女都是父母的債
次日一早,邀雨就如自己所說,走到大街上,為見到的仇池人賜福。
原本她去梁翁府邸,就已經傳出了些消息,如今則是直接向百姓們證實,仇池仙姬回來了!
整個陰平郡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對邀雨叩拜,還有不少人,甚至奉上自家的物產。
邀雨熟練地輕撫周圍人的頭頂。微笑著道,「本宮已歸,過幾日便會舉辦法會,帶大家祈福祭天。」
眾人正圍著邀雨歡慶呢,就聽見城門口那裡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隊人馬分開圍觀的人,緩緩向邀雨這邊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