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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昉笑而不答。自家公子說讓他們留,他自然不會問為什麼。
王五郎依舊不死心,掙扎問道:「好歹再多弄張床吧?我實在不習慣同別人同床。」
而且還是個大男人……
嬴昉道:「山上的東西本就沒有多餘的。若王小郎君實在要單獨睡,就只有把七皇子抬上來的那兩張案桌拼到一起給您睡了。」
第五百一十章 、求人
王五郎一噎,他要是真敢睡在那兩張寫了『清談誤國』和『建康無人』的案桌上,怕是就活不過明晚了。
眼見這嬴昉是個油鹽不進的,王五郎一腳踹在謝惠連腿上,「你倒是也說話啊!難不成真要我們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
「啊?」謝惠連這才回過神似的,怔了一下才道:「我不要緊。我睡覺不打呼也不磨牙。王五哥你放心吧。」
「我放心你個鬼!」王五郎一巴掌拍在謝惠連的後腦勺上!
嬴昉聽了謝惠連這話,便不再理會王五郎,笑著退出了房間。
「誒!誒!你別走啊!好歹多給床被子啊!一床被子怎麼睡啊!」眼見嬴昉充耳不聞地離去,王五郎真是鬱悶還沒地方發泄,只好又踢了謝惠連一腳,「你發什麼呆!想什麼呢?魂兒都快飛了!」
謝惠連揉揉被踢了的腿肚子,思慮再三道:「王五哥,你說我若是去拜夫子們為師,他們能收我嗎?」
「檀邀雨……哦不對,秦十二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已經是五學館的學生了嗎?還說你剛入學不久。」
謝惠連嘆了口氣,「是有這麼一說。她當時想給學館打響名聲,說是得有幾個像樣的學生,就硬把我給加進去了。我當時還不情願來著……哪知道……」
「哪知道人家五學館的夫子居然個個都是國士無雙吧?」王五郎嘲諷道:「實在不行你就去求求秦十二。別看她說自己是這裡的學生,我看得出來,這裡的夫子對她都很恭敬。她若是開口,讓你拜師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謝惠連抿著嘴,一臉的痛苦為難。
「怎麼?張不開口求人?」王五郎揶揄謝惠連道。
「不是……我是張不開口求她……我之前為難過她很多次。」
「那不都是一個意思!」王五郎又拍了謝惠連一下,「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學到真本事,低個頭服個軟有什麼!韓信尚能忍胯下之辱!秦十二總不會讓你去爬她的胯下。」
謝惠連聞言頓時紅了臉,「你!你!你有辱斯文!」
「行啦!」王五郎一拍自己的大腿,「要不這樣,我陪你一起去找她說。我也留下拜師。」
謝惠連聞言吃驚不小,「你?!你可是王氏嫡子!你家私塾有多少名仕,你確定要來這小學堂讀書?!最關鍵的是,你確定你要跟檀……不對,秦十二做同窗?」
王五郎湊頭到謝惠連旁邊,極小聲地問道:「誒,你見過她殺人嗎?」
謝惠連剛要脫口說「見過」,聲音就卡住了,半晌之後,才喃喃道:「好像沒有……不過她肯定殺過!」
「廢話!我聽說她可是跟著北魏軍上過戰場的。沒殺過人就怪了。我是說……你見過她如傳言般發狂殺人嗎?濫殺無辜那種?」
謝惠連搖頭,「沒有。不過她肯定能發狂。而且發狂肯定會濫殺無辜。」
王五郎「嘖」了一聲,一下躺倒在床榻上,看著屋頂道:「邢銘那麼羞辱她,她都沒下殺手。我總感覺,她跟我之前聽說的不太一樣。」
謝惠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小聲急切地問道:「你、你該不會是對她,有什麼想法吧?」
王五郎白了眼謝惠連,「你怎麼跟王七郎一樣蠢?我活得不耐煩啦!別說她自己殺我就跟喘口氣兒一樣簡單,那個子墨和嬴風你是眼瞎了看不見?」
謝惠連這才鬆了口氣,「可嚇死我了……你若是真生了念頭,我就是綁也得把你綁下山。挨你爹一頓打總好過把命丟了。」
王五郎卻突然不說話了。他已經離家三天了。上山也有兩天了。不論是王家,還是他爹王華都沒派人來找過他。
「我大概是被當做棄子了……」王五郎喃喃道:「舍我一個,保全王氏一族……」
同樣在氏族長大的謝惠連自然聽得懂王五郎的話,他有點兒內疚,畢竟王五郎變成現在這樣,跟他脫不開關係。
「別哭喪著一張臉,」王五郎「呼」地從床上坐起來,「族老們既然早就決定讓七弟做宗子,與其繼續尷尬地留在王家,不如出來闖蕩一番。」
王五郎從床榻上跳下來,穿上木屐就往外走,「走。去找秦十二,求她讓咱們入學。」
「現在?!」謝惠連急急追上去,「現在是大半夜啊!」
「反正她肯定沒睡。」王五郎篤定道。
「你怎麼知道?」謝惠連好奇地問。
王五郎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恨鐵不成鋼似地搖搖頭,「真是個沒眼色的。今日若是成了,那床被子歸我!」
檀邀雨果然沒睡。雖然嘴上說得煞有介事,可子墨一走,她總覺得眼前空落落,像是缺了一塊兒似的。
王五郎拉著謝惠連來時,檀邀雨正在看各地傳來的消息,特別是柔然的異動。
王五郎敲了門,聽到檀邀雨說「進」後,就大咧咧地拉著謝惠連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