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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燾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要把秦忠志硬帶過來的意思。
花木蘭領命去請秦忠志,沒想到他竟真的還醒著,而且衣著整齊,像是一直再等著傳喚似的。
花木蘭疑惑道,「難不成您早就知道陛下要召見您?!」
秦忠志笑道,「不過是推測,也只有七成把握。」
花木蘭讚嘆,「七成已經很難得了。」她一直隨軍打仗,深知掌握一步先機,能對戰局產生多大的改變。
她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如今陛下對天女看管得很嚴,就算是我也不能輕易進去。你若是有話要帶給她,就告訴我,我儘量想辦法幫你轉達。」
花木蘭不知道拓跋燾為什麼要傳喚秦忠志。可眼下陛下心緒不佳,說不定一點兒小事惹惱了他,命就沒了。
秦忠志今夜若是被陛下問罪,自己可能無力阻攔,可好歹幫他把最後的話帶給檀邀雨。
秦忠志並不知道花木蘭同檀邀雨交好,此時見花木蘭示好,反倒升起一絲戒備心。
他沖花木蘭搖搖頭,「有勞這位小將軍了,只是秦某眼下並沒有什麼想說的話要托您轉達。」
花木蘭知道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候,心想若是一會兒秦忠志出事,自己再跑去找檀邀雨吧。
等秦忠志被帶到拓跋燾——確切說是赫連珂的寢殿時,拓跋燾已經又換回了一身貼身的短打,雖然沒穿鎧甲,卻依舊氣勢逼人。
拓跋燾衝著自己對面的座位伸出手,示意秦忠志落座:「秦丞相請朕飲了兩次茶,這次就由朕來請丞相喝酒吧。」
秦忠志笑眯眯地看向拓跋燾,話中有話地道:「洞房花燭夜,魏皇陛下卻找外臣舉杯邀明月,外臣深感惶恐啊……」
拓跋燾雖然不擅長文臣打機鋒的那一套,卻依舊聽出了秦忠志話中的嘲諷之意,他也沒打算掩飾,索性乾脆利落地承認道:「之前被秦相言中,朕的確是輕敵了。故而今夜相邀,想向秦相討教。」
秦忠志大約是沒想到拓跋燾會如此直截了當地承認過錯,他一挑眉,心中又多少有了些對拓跋燾的認同。
見拓跋燾相請的手還抬著,秦忠志也不再拿喬,緩步走到拓跋燾對面坐下。
拓跋燾指了指案桌上用水晶杯盛著的絛紅色酒液道:「秦相嘗嘗,這統萬城的酒可是頗有一番風味。據說是鄯善國的名產。朕也是第一次品嘗到。」
秦忠志也沒客氣,說了聲「多謝陛下」,舉杯喝了一口,「雖不及粟米酒香醇,卻格外清甜。的確是別有滋味。」
拓跋燾點點頭,「這女人也同酒一樣,各有滋味,誰也難說出個孰勝孰劣。總不能因為喜愛一種酒,就再也不喝其他的。秦相覺得朕說的可對?」
秦忠志望著拓跋燾,嘴角微微上揚。這位帝王是在暗指什麼?他以為自己會因為他娶了別的女子,辜負了女郎,就同他反目?不肯獻策?
真是何等的自大啊……秦忠志心中暗嘆。真要說成酒,檀邀雨也肯定是杯毒酒。想喝?不光要有膽,你還得有解藥才行。
見秦忠志沉默著不說話,拓跋燾嘆了口氣道:「朕無意同秦相繞彎子。朕娶赫連珂完全是為了扶風郡。當初秦相不是也這麼建議朕的嗎?只是方才消息來報,赫連定早就把長安附近,包含扶風在內的幾個大的郡縣連人帶糧都搬空了。」
拓跋燾嘆了口氣,「奚斤大軍的糧草本就不足,之前從附近征來的一些也快嚼用完了。朕今日是誠心向秦相求教,可有何破解之法。」
秦忠志望著拓跋燾淡淡地問:「陛下可付得起這破解之法的報酬?」
拓跋燾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了幾個字,「你想要什麼?」
秦忠志雙臂展開,將衣袖整理好後,正襟危坐道:「放了女郎。自然有糧草送入大軍之中。」
「不可能。」拓跋燾的拒絕脫口而出。
秦忠志這次倒沒磨蹭,直接站起身,「時辰不早,外臣就不打擾陛下春宵一刻了。外臣告退。」
拓跋燾一副要吃人的臉色,將手裡的酒杯重重放下,「你就不怕朕殺了你?」
秦忠志悠哉閒適地答:「陛下若是有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法子,大可現在先殺了外臣出氣。否則再過幾日,您就要後悔為何今日不直接答應外臣的條件了。」
秦忠志說著便退後幾步,從房中退出後,又對門外等著的花木蘭道:「還要勞煩小將軍送秦某回去。」
花木蘭偷偷往裡面瞟了一眼,見拓跋燾沒有發話阻攔,便帶著秦忠志離開了。
走出了一段路,花木蘭才有些後怕地道:「你們怎麼都跟天女一樣,做事從來不看陛下臉色。」
秦忠志大約沒想到花木蘭還會再同他閒聊,楞了一下笑道:「秦某以前可沒這個底氣。」
花木蘭似是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點點頭。注意到後面還有其他的護衛跟著,花木蘭便沒再多說。
秦忠志看到她這個小動作時,才隱約覺得,這位魏皇的貼身護衛,或許是真的想要幫忙。如果有她幫忙傳遞消息,那可就方便多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動向
秦忠志狐面先生的稱號也不是只靠這張臉換來的。不過見了幾次面,他根本不敢相信花木蘭,就想先試探她一下。
秦忠志壓低了聲音對花木蘭道,「你之前說能幫秦某給女郎帶話,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