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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泛舟之後,檀邀雨連著在家裡醒了幾日的酒。任憑檀粲心急如焚地催問她如何解決大哥的婚事,她只充耳不聞。
這幾日不少世家都給她下了請帖,顯然是她歸家那日的演技讓人打消了疑慮。可檀邀雨醉著,更懶得費力同這些人周旋,只推說蔣氏病了,她要留在家中侍奉,不便出門。
百善孝為先,檀邀雨這藉口找得是天衣無縫,只苦了各家主母女郎,對檀邀雨好奇地抓心撓肝。
後來聽說檀家會出席謝惠連的宗子宴,一夜之間,本就備受矚目的謝家宗子宴竟一席難求了。
王五郎不得不被迫將席位一添再添,氣得他天天在心裡將檀邀雨罵上百遍。
然而宗子宴的事兒不止檀邀雨當甩手掌柜,謝惠連更是幾日不見人影。
謝夫人聽說弟弟到了建康,抱著未滿周歲的小公主去求皇上。說是思念家人,想見弟弟一面。
劉義隆雖然不喜歡任何跟檀家沾邊兒的人,可他對謝夫人和小公主是真心疼愛,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得知謝惠連要入宮,檀邀雨便將他叫回檀家,兩人聊了一整天。謝惠連自那日之後又失魂落魄了好幾日。
今日從宮中返回,臉雖然還陰沉著,眼神卻比之前更堅定了。
「她同意了?」檀邀雨一見謝惠連的表情便猜到了。
謝惠連狠狠點了下頭,鼻子一酸就要哭,又猛地吸了回去,硬是忍住了。
「姐姐當著我的面將避子丹服下了。表妹……我……」
檀邀雨理解謝惠連的不忍心,卻只能無可奈何道:「表姐至少還有公主陪伴。生不出孩子,總好過丟了性命。」
謝惠連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點頭道:「我叮囑過她,讓她務必遠離皇后和嚴道育的人。無事不要亂走動,守著公主閉門過日子便好。自是……我聽姐姐說,皇后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檀邀雨冷哼,「袁皇后這病也拖了一年了吧。那皇宮冷氣森森,怕是有瘟神住著,皇上是個病秧子,皇后也三不五時地病上一場。」
「你說會不會是拜火教的人……」
「是或不是又有什麼不同?」檀邀雨無所謂道:「我可沒打算給宋皇當忠臣,幫他處妖邪。好了,你趕緊回雞籠山去。你這走了好幾日了,王五郎怕是發冠都要氣炸了。」
謝惠連苦笑,「好。我這就回去讓他打幾拳消消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宗子宴全都準備妥帖時,琅琊王氏卻傳來噩耗,曾經的大司空,中書監太保,王弘突然病逝了。
與噩耗一同傳來的,是其子王七郎將繼任琅琊王氏宗子的消息。
王謝一體,王弘離世,整個王家皆披麻戴孝,謝家的宗子宴自然又再次延期。王五郎也終於被父親召回家中,為伯父治喪。
謝惠連陪著王五郎一同前往王家。一進門卻如同空氣般被眾人無視。大家都眾星捧月般跟著王七郎忙前忙後,生怕自己在未來宗主的面前表現得少了。
王五郎怔怔地立在院子中央。想想自己在五學館,無論是同窗還是來訪的客人,不管,他身邊都是熱熱鬧鬧的。
此時的王五郎卻似座孤島般,這天差地別的待遇,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誒!」謝惠連從側邊捅了捅王五郎,「你來做我宗子宴的贊者吧。」
王五郎聞言生氣地猛地一甩袖子,「做什麼?本郎君還用你來同情?」
「怎會?」謝惠連湊過來,神秘兮兮地笑道:「表妹說,你這牆角……五學館總算是給挖過來了。」
王五郎咬住牙根兒才沒被當場氣笑。
他忽然想起一年前自己被謝惠連「拖累」,不得不與「秦十二」同進退的場景,佯怒地指著謝惠連的鼻子惱道:「一家子恬不知恥!」
第六百四十六章 、香艷的緋聞
礙於王弘的喪期,謝惠連的宗子宴不得不推到半月之後。
雖然謝家的喜事要延後,可皇家的婚事沒有給臣子喪禮讓路的道理。
自從劉義隆下旨給檀植和豫章康長公主賜婚,便有不少朝中官員登門道賀。雖說這些人心裡不一定怎麼看笑話呢,道賀的禮物倒是真沒少送。
加上皇室公主本就有的婚禮規制,檀府前前後後卻是小小發達了一筆。
檀邀雨心裡盤算著,等這婚事被攪和了,禮物是不是可是讓她私吞?想必大哥和爹爹也不會跟她計較這些。
不少人猜測檀家會另尋他法,推掉這門婚事。畢竟檀植可是青年一輩里的翹楚,若為尚個毫不起眼的長公主就放棄前程,著實可惜了。
可檀家卻出人意料地認真籌辦起來。檀家大郎無論聽誰道賀都是笑臉相迎,絲毫沒有不滿的意思。
眾人心裡也都明白,單論才貌,豫章康長公主的確是差了些,可好歹也是皇族,檀家真尚了公主,以後就同皇室綁緊了,未必不是好事。
甚至還有傳聞,說檀家三個兒子為了爭一個公主大打出手,最小的兒子被生生打斷了一條腿,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就在婚事籌備得如火如荼之時,坊間又突然多了個小道消息,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豫章康長公主實則喜好孌童,身邊伺候的都不是真的內侍,而是還未成年的男童。
皇室醜聞,香艷異常,又趕在賜婚之時。這消息簡直具備了作為談資的所有條件,很快就在建康城裡傳得繪聲繪色、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