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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乾擰眉,「你是說他們在宮中有內應?」
檀邀雨此時真是頭疼,「有件事兒我一直忘了跟師父您說。嬌娘她……已經入宮了。」
姜乾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你是說拓跋突破軍的那位原配夫人?」他嘆息一聲,「我猜到那女子定會想辦法替她夫君報仇。只是沒想到她還是選擇入宮。你懷疑嬌娘和拓跋鐘有聯繫?」
邀雨搖頭,「我不知道。只是猜測。畢竟他們是親母子。是這世上互相僅存的親人。」
姜乾深吸了一口氣,「你這麼說來,我倒的確有些擔心你小師叔了。他是該心軟的時候不心軟,該心冷的時候又冷不起來。行吧,我就替你在北邊坐鎮。免得你在南邊兒做事還要分心。」
檀邀雨笑了,「如此可就太好了。只是師父還是要小心,拜火教的根基大多在北邊兒。他們敢對朱家出手,就說明已經做好跟行者樓撕破臉的準備了。若真是遇到強手打不過……」
「那為師就跑……」姜乾無賴地笑道:「這還用你個小丫頭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為師翻出他們的老巢所在,就混進去蹲幾天,保管他們屋漏偏逢連夜雨!」
兩個人正說笑著,馬車車門突然被打開,嬴風滿臉笑容地捧著片荷葉鑽進來,「邀雨你看……誒呀,師伯也在……」嬴風極其麻利地轉身就要跳下車,一副被捉姦的樣子。
「等會兒。」姜乾指著荷葉點了點,「東西先留下,你小子再滾。」
「好咧!」嬴風立刻將手裡的荷葉放在馬車裡,然後跳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師伯我滾了哈……」
姜乾將荷葉拽過來,裡面幾個白色的糯米糰子沾了核桃碎和白芝麻,望之便覺又甜又膩。他直接將荷葉丟給邀雨,「你怎麼總愛吃這些東西。是酒不好喝還是肉不好吃?」
檀邀雨接過荷葉,只覺得裡面的糰子圓圓的很是可愛。荷葉的清香和糰子的蜜香混合著吸入鼻子,倒真讓她覺得肚子餓了。
姜乾瞧著檀邀雨在糯米糰面前露出的小女兒狀,試探道:「那小子還沒死心?」
檀邀雨疑惑地抬頭,「對什麼死心?做樓主嗎?應該不會吧。畢竟他體內有我的共生蠱呢。」
她又撇嘴道:「不是徒兒我自誇,論勤奮,我不知強了嬴風多少。當初若真是讓嬴風做了樓主,怕是沒半個月,行者樓的八卦塔就已經長滿野草無人過問了。」
姜乾見檀邀雨毫無反應,隱隱有些心疼。雖說他並不喜歡嬴風,可他當初也沒想用情蠱斷了邀雨的情路。只是二弟堅持,師父也同意了,這才變成了如今這局面。
好好一個女孩家,難不成真要孤獨終老。他以後真是再無面目去見檀將軍和謝氏了……
姜乾同邀雨又交代了幾句後,也不多作停留,直接往北向平城而去。
邀雨足足用了一個半月,才無波無瀾地抵達了建康。她之所以走得這麼慢,一是將路過的朱家糧鋪和鹽鋪統統明察暗訪了一遍。確認最近再沒有拜火教或是其他勢力的人上門滋事,她才放心了一些。
另外一個慢的原因,就是謝惠連不願意跟檀邀雨同乘一輛馬車,可他又不擅長騎馬。結果大腿內側的皮膚被磨破了又癒合,來來回回折騰不斷。直到後來起了繭才算了事。
檀邀雨還笑他,早知如此,不如直接再買一輛馬車。謝惠連卻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堅決不肯。
第四百八十三章 、排場
一行人到達建康的前一天,收到北邊傳來的消息,拓跋燾封赫連昌為會稽公,並在西宮為赫連昌安排客舍,房間裡的日常用具都跟皇帝使用的一樣。拓跋燾還把自己的妹妹始平公主嫁給他,大婚當日又給了他常忠將軍頭銜。
檀邀雨看著北魏的消息,一時失笑,「拓跋燾終於把他那只會沖直線的野豬性子改了啊……可憐了那位公主,嫁了這麼個繡花枕頭。常忠將軍……這頭銜可真是夠諷刺人的!唉……只是這麼一來,梁翁那邊怕是收不到多少流民嘍……」
檀邀雨有些惋惜地將消息焚燒掉,想著明日就要進入建康城了,一時心情還有些複雜。檀邀雨推開車窗,想看看風景放鬆下,卻很快就發現了幾個探頭探腦的人。
檀邀雨立刻就警惕起來,小聲問道:「墨曜,那幾個人怎麼回事?」
墨曜坐在前面負責駕車,此時回過頭道:「方才就有人朝咱們這邊看。不過嬴郎君說不用擔心,沒有危險的。」
檀邀雨又去看了眼方才那幾人。從步伐身形上看,肯定不是會武功的人。若說是小偷,倒也不像。畢竟邀雨這馬車從外面看起來真是樸實無華,實打實的東西都在裡面呢。
這次回來建康,邀雨心裡也有些底氣不足。事情成敗未定前,為了不拖累檀家,她打算扮成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反正她如今著男裝時,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
雖然被人這麼窺視讓檀邀雨心裡很不爽,可最終她還是一把將車窗關上,眼不見為淨。她總不可能為這麼幾個普通人就暴露了武功。
可是等她的馬車真的到了建康城門口,檀邀雨就悔不當初了。她真是該將那些人直接打飛的!至少聽到嬴風說沒危險時就不該輕信他啊!誰會想到那些人是去通風報信兒的?!
「快看!是秦郎君!秦郎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