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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王勉強又擠了個笑容出來,「檀女郎若嫁入本王府,自然為正妃,本王定會以你為尊。」
檀邀雨心裡冷哼,尊榮給正妃,心卻是都要偏到側妃身上去。沒想到這位彭城王還是個痴情的,竟真心喜歡那個拜火教的女人。這倒讓檀邀雨對這女人十分好奇了。
彭城王此時的確有些心虛,他對九熹稱得上百依百順,疼愛非常。
他也怕九熹知道自己的盤算同他鬧。所以才急匆匆地想趁九熹這幾日去寺里給她「亡去」的父親做法事時,將事情辦妥。
等九熹回來,聖旨都已經下了,即便她不高興,也更改不了什麼。最多就是再多買些珠寶首飾哄她開心。
檀邀雨見彭城王有些晃神,忍不住再次問道:「王爺還沒回答我,若是我嫁入王府,也生不出子嗣,是否也會因七出之罪就被休棄?」
「胡鬧!」檀道濟終於聽不下去了,他起身同彭城王抱拳道:「臣女莽撞,冒犯了王爺。今日之事,臣便當王爺從未提過,就此告辭。」
彭城王今日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收手,他用力地將手裡的酒杯砸在案桌上,「檀將軍可知自己在說什麼?本王敬重檀將軍的為人,故而向你提親,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彭城王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的朝臣可能畏懼他,可檀道濟卻不憱他。
在檀道濟的眼裡,他效忠的只有朝廷和皇上。只要他行得正、坐得端,便是權傾朝野的王爺也不能拿他如何!
邀雨卻在檀道濟發火前拉住了他。
邀雨沖父親微微點了下頭,又轉過臉,收起了笑容,十分高傲地對彭城王道:「王爺今日既然開口求親,想必對我的身份也是打聽過了的。我父親雖是大宋的臣子,我卻是仇池的國君。王爺若想求娶,至少要拿出足夠的誠意,才能讓我相信這樁婚事是有利無弊的。」
彭城王沒想到檀邀雨的態度轉變得這麼快,他略一沉吟,便道:「自當如此。本王的確為檀女郎準備了一份大禮,就在上林苑,女郎若肯賞光,本王明日便陪你前去一探究竟。」
彭城王說的信誓旦旦,顯然不似作假。檀邀雨當即便答應了下來,「本宮拭目以待。哦,對了,聽說側王妃之所以能誕下世子,乃是一位嚴神醫為王爺和側王妃測算過。既然王爺有意結親,不如就請這位嚴神醫到我檀府上來一趟吧。」
當然,嚴道育來了回不回得去就不保證了。
「這……」彭城王顯然有點兒為難。嚴道育最近可是一直住在宮裡替皇兄看病。
「王爺不會連這點兒事兒都做不到吧?還是您真打算娶了本宮之後再休妻?」
彭城王想了想,若是真能讓檀邀雨誕下自己的子嗣,檀邀雨為了孩子,也會將檀家的勢力盡歸他所有。
「好,」彭城王點頭,「此事本王來安排。」
檀邀雨滿意地點點頭,拉著檀道濟出了暖春閣。雖然不知道彭城王的側妃躲在寺廟裡盤算什麼,不過若是知道彭城王要另娶他人,她不信這位側妃還能坐得住。拜火教是絕對不會將彭城王的勢力拱手讓人的。
待到第二日,檀邀雨在檀家親兵的保護下抵達上林苑時,一時竟對彭城王口中的大禮失去了興趣。
「王爺該不會只是想獵個大蟲來敷衍本宮吧?」
上林苑雖然不在內宮,卻是皇家的園子,裡面養著不少野獸,專門用來給皇親貴胄閒暇時打獵用的。
彭城王笑道:「檀女郎稍安勿躁。本王說的大禮自然不會是那等凡物。女郎隨本王前來,稍後自會見分曉。」
彭城王說著騎馬走在前面,沒一會兒便繞過林子,到了上林苑內的別院前。
這院子不大也不小,本來是給皇上和貴人們狩獵時臨時休息用的。劉義隆身子弱,打獵這種事兒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這裡便常年空著。
可檀邀雨才剛走進了別院一些,就聽見裡面的絲竹和笑鬧聲。不會是劉義隆,那會是誰?敢在皇家的別院裡喧譁。
彭城王對著檀邀雨做了個請的手勢。邀雨想了想,還是下馬跟著彭城王從一個側門進到了別院內部。
庭院當中果然有一群人正在嬉笑追逐,似乎興致十分好。檀邀雨仔細辨認,除了一些女婢和內侍,當中那個正蒙著眼睛抓女婢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這群人的主子。
可檀邀雨仔細看了又看,確認自己並不認識此人。
彭城王似乎是看出邀雨的迷惑,小聲道:「此人便是楊盛。」
第六百五十七章 、姓楊
檀邀雨聽到楊盛這個名字時,就有種熟悉的陌生感。若不是「楊」這個姓氏提醒了她,她甚至都已經忘了這位前仇池國君還好好地活著。
誰能想到,被她搶了國君之位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在劉宋。依舊享受著紙醉金迷的日子。
「看來,宋皇陛下待人寬容的名聲卻不是假的。不過是個失德的前仇池國主,居然也能有如此待遇。只是不知他一日的耗費能供養多少宋朝的平民百姓。」
彭城王一怔,他顯然是沒想到檀邀雨會是這種反應。據他打探到的,檀邀雨並不是名正言順的仇池國主,換句話說,仇池是她從楊家手上「竊取」來的。
偷了別人的東西,看到正主不是應該心虛嗎?怎麼檀邀雨的反應竟如此平淡。難不成這楊盛的存在還不夠讓她心生危機?那自己費盡心思將這楊盛從大牢里救出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