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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愛看到祝融的臉時,「嗷」地一聲嚎,登時嚇尿了褲子!他雖見過祝融,但都是披著大斗篷的祝融,根本看不清長相,此時突然露出惡鬼般的真容,宗愛哪承受的了?
「給、給、給、給!馬上給!快去!快去給仙姬搬一箱玉來!快點!」宗愛被這麼一嚇,嘴倒利索了。旁邊的小內監也被嚇得不輕,腿肚子打轉地跑回宮搬玉。速度倒快,兩刻鐘剛過就把玉搬來了!
「走。」邀雨這才放了宗愛,帶著人大搖大擺地出了沒人把守的北門。
出了門,眾人反倒不向仇池而去,上了官道立刻轉向上了小路,一路疾馳了一個時辰才停下來。
「好了,出來吧。」邀雨望了望身後,確定沒有追兵。
此時祝融大手一抓斗篷,露出他兩條綠油油粗壯的腿,而腿間用布條拴著一個身著女裝的孩子,不是他人,正是拓跋鍾。
堯是被布帶拴著掛在祝融腿間,鍾兒為維持平衡也被晃得七葷八素了。曉得自己已經出了平城,他才艱難地擠出了個笑臉。
邀雨見了打趣他道,「韓信當年忍受胯下之辱方成一代名將。你這也算是受過了,為師等你成名那日啊!」
被邀雨打趣了,鍾兒才臉色微霽。不一會,前方的便傳來馬蹄聲。一小隊人馬出現視野內,乃是秦忠志安排好的接應。
邀雨摸摸鐘兒的頭,有些心疼地把他放入護衛懷中,又叮囑,「這包裹里是平民女孩的衣服,儘快給他換了。先讓他扮作女孩,切不可暴露身份。」
說完認真地和鍾兒對視道,「去吧,先跟著他們到山中躲幾日。等我來接你。」
鍾兒點點頭,很快便同一隊護衛消失在遠處。
此時邀雨一行便故意拖慢行程,老牛拉車般慢吞吞前進著。
足足行了兩個時辰,才聽見身後轟鳴的馬蹄聲。
「真下本錢……」邀雨嗤笑了一聲。
秦忠志樂了,「女郎說臣的計好,臣卻覺得是女郎用得神乎其神,平白敲詐了他們這麼多財物,他們不心痛才怪,自然要追來。」
話音剛落,一大隊人馬便衝到了近前,呼呼啦啦有千人之眾!
「仙姬讓朕好找啊!」聲音自邀雨頭頂傳來。拓跋燾此時騎著高頭駿馬,倨傲地看著邀雨一行人。
邀雨微微仰首,抬眼對上拓跋燾的目光,笑嘻嘻道,「陛下這麼急匆匆地來,是追本宮還是追財啊?」言辭間竟還取笑拓跋燾小氣。
「人呢?」拓跋燾此時沒心情繞彎子,乾脆地問?
「誰?」邀雨依舊笑著,眸中卻閃過一道精光。
拓跋燾掃了一眼這一行人,鷹隼般的眼睛立刻盯上了祝融的斗篷,還未及眾人反應,便一劍刺過去,劍尖正挑起斗篷一角,劍身一轉,棉布斗篷便「刺啦」一聲裂成兩片!
可除了祝融,斗篷下什麼都沒有。祝融大吼一聲,就要衝上來!那斗篷可是邀雨親自為他穿上的!
拓跋燾卻紋絲不動地立在那,仿佛祝融不存在一般。
邀雨伸手攔下祝融,望著面前這個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的人道,「陛下可滿意了?」
拓跋燾與邀雨四目相對,平靜間卻如同兩頭同時亮出獠牙的猛獸,於攻擊前躍躍欲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你同朕回去。」拓跋燾突道。他心裡清楚,邀雨是拓跋鐘的保護傘,既然孩子找不到,便把傘收走,不愁對方不現身。
「憑什麼?」邀雨終於收起笑容,冷冷地望向這個北魏的新帝。
「憑什麼?」拓跋燾冷笑,「憑你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樣,憑仇池國虧欠朕的,還有,」他突然俯身貼近邀雨的臉,近得連呼吸都拂過她面頰,「憑朕喜歡。」
「陛下不怕天下嗤笑?」邀雨側過身,拉開和他的距離道,「本宮不顧危險護送陛下回國,手裡更有陛下才剛頒布的封地詔書。便是拿了陛下些酬勞,陛下無須惱羞成怒吧。」
聽到邀雨故意的譏諷,拓跋燾卻渾不在意道,「讓你的人送這些阿堵之物回仇池吧。但無論你說甚,你都要同朕回去。」
「好,但子墨、祝融需與我同行。哦,對了,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宋人。」
拓跋燾幾乎快把贏風這個人忘了。只因他這幾日都只關注邀雨的動向。而贏風自上次被邀雨打傷後,吊著一口氣療傷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只要她肯回北魏,拓跋燾倒是無所謂邀雨帶多少人,也乾脆應道,「准。」
「既如此,便走吧。」邀雨說完,坐回馬車中,靜等拓跋燾帶她回去。
「你不反抗?」拓跋燾皺眉道。
「反抗?」邀雨嘴角微翹,「殺了你們所有人嗎?」她說著用手拄臉,似乎認真思考起來,「確也不難呢……可是……」她說完沖拓跋燾嫣然一笑,「本宮尚不捨得。」
拓跋燾覺得心漏跳了一下,方要開口,便見邀雨已經冷下臉來,淡淡道,「陛下的命可是拓跋破軍用命換來的,怎可輕易殺了。」她說完,便向後一仰,乾脆在馬車中躺下休息了。
此時的建康城中,劉義隆剛交了差出來。他其實連皇上的面都沒見到。自己這位皇兄,做太子時還顧及一點兄弟情誼,登基之後,便將其餘兄弟視作無物。
劉義隆這趟差事也算是做得不錯,不僅帶回了魏皇的休戰協議,還有仇池過的邊貿許諾。可那又如何,皇上不過是差了個太監說了句辛苦了,就沒有他話了。